庆火其铭看着独臂男人,解释道:“我们通过点星将仪式选到了星将,这位青天来者将作为棋主,代表我们庆火部参与生死棋局。族长让我带他来地窟挑选战士。” 独臂男人闻言,只从鼻孔里哼出一句:“还算有点用。” 侧身让开位置。 姜望和庆火其铭走入其间,他才再次将金属门关上。 “这里的门都是能不开就尽量不开,为了避免星兽跑出去。”庆火其铭跟姜望解释道。 “跑出去会怎么样?”姜望问。 “一旦让星兽暴露在青天之下,接触天枢之光……那就是一场灾难。” 庆火其铭并没有展开描述灾难的具体,但仅从他心有余悸的表情,就大概能想象得到那种灾难的程度。 这里像一座巨大的地下溶洞。 在门外乍看之下,感觉门后是无数火炬高举在长夜中。 此时入得其间,才看到,那些火光之下,都有人在。更准确的说,是每一个或坐或立的战士头顶,都有一道火焰悬浮。 “这是他们图腾本源的具现,他们借此休养。”庆火其铭解释了一句,又补充道:“只有非常艰难的时候,我们的战士才会动用图腾本源。刚才的战斗……一定很激烈。” 先前战况的艰难,不必庆火其铭解说,姜望也能感受得到。 那些或坐或卧的战士,几乎人人带伤。 而还有一部分战士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应该是在遵循某种轮换制度。 整个地窟中的庆火部战士,大约在一千人左右。这些都是超凡战力,比姜望想象中要多,这也让他对整个浮陆的实力评估再次拔高。 庆火其铭带着姜望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并没有谁搭理他们。 这位庆火部的巫祝大人,好像不太得人心。先前守在堡垒外的战士,对他也并不够尊重。 庆火其铭似乎也并不在意,或者说,没有心情在意。 姜望注意到,他在抖。 那是恐惧带来的颤抖。 他一定经历过什么,不然以他的身份和实力,不应该对地窟如此恐惧才是。 庆火高炽特意让庆火其铭给姜望带路来无支地窟,恐怕有很大一个原因,是想解决他的心病。 在浮陆这样的环境里。一个不能下地窟的巫祝,无疑很难让人信服。 独臂战士一路上并不说话,只是将他们带到一个满脸络腮大胡的汉子面前。 “族长让来的,挑人去参加生死棋局。”他言简意赅的说道。 “挑人?有什么好挑的?”络腮大胡怒气冲冲,毫不客气:“他知道这里的人手有多紧张吗?在这里调人去生死棋浪费时间,地窟不守了,想要庆火部就此消亡吗?” 独臂战士只回头看了庆火其铭一眼,让他自己解释。 “我主持点星将仪式,迎到了青天来者。”庆火其铭上前说。 络腮大胡这才打量了姜望几眼,脸色稍稍缓和了些:“那也不应该来无支地窟,在族中随便挑一些人去便是。生死棋能有个十几名,接下来的百年会好过很多,” 庆火其铭在此人面前似乎没有太大底气,犹犹豫豫地道:“这次我们要保五争三。” “族长亲自说的?”络腮大胡问。 “族长亲自与他交过手。” 络腮大胡顿时不说话了。 他回过身,默默看向身后。 空阔的地窟,地面高低起伏不定,而一路行进至此,姜望才在络腮大胡身后不远处,看到一个巨坑。 巨坑之下,幽黑如墨,是浓稠得化不开的夜色。 姜望向前走了几步,穷极目力,也根本看不到幽黑的尽头。 这就是“幽天”吗? 除了黑暗,仿佛什么也没有。 这个巨坑,才是真正的“地窟”所在。 而络腮大胡作为整个无支地窟的战士领袖,守在最前沿。 姜望还想再凑近点看,络腮大胡伸手拦住他:“不要再靠近,你现在很重要,不能出事。” 姜望听劝没有动,但是问道:“就站在旁边也会有危险吗?” “谁也说不清星兽会什么时候涌上来。”络腮大胡顿了顿,又道:“族长既然认可你的实力,那就值得我们的战士拿命去拼一拼。你去选人吧,任何人都可以。” “这么选选不出什么来。”姜望说道:“我需要看到他们的战斗。” 络腮大胡表情凝重:“这不是什么表演,更不是游戏。战斗一旦开始,我们不可能再有人护着你。” “我不需要有人护着,我也是战士。”姜望说:“要在生死棋局里并肩作战,不妨从这里开始。” 那位独臂战士哑声笑了:“有点战士的意思,就是身板瘦了点。” 这话意有所指。 庆火其铭道:“不,你不能冒这个险。好不容易有希望在生死棋里获得好名次了,我们庆火部不能冒这个险!” 独臂战士毫不客气地看着他:“是他不能冒险,还是你不能冒险?” “你!”庆火其铭脸都涨红了,暴怒的看着他。这种暴怒,掺杂了恐惧与羞愤。 独臂战士更是全无退缩之意。 “好了巫祝大人。”姜望伸手拍拍庆火其铭的肩膀,不愿见他太难堪:“我已经决定了,至少要在这里经历过一次战斗,才能选择跟我一起去生死棋局的人。你回去帮我跟你们族长说一声。” “是啊。”独臂战士冷笑道:“快回去吧,躲到族长的怀里去。” “我不走!”庆火其铭忽地喊起来,咬牙道:“庆火元辰,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不就是幽天吗?” 他的确无法否认面对幽天的恐惧,但同样不能忍受这样直接的羞辱。堂堂巫祝,一直被无视也就罢了。如何还能忍受指着鼻子的唾弃? “可以了。”络腮大胡这时出声道:“庆火其铭你回去吧,巫祝的确应该待在火祠里,而不是地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