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山海境里，我竟然寄望于他被削掉三成神魂本源，以此免去我的追逐之苦。因为这样，我就能在神魂层面占据绝对优势。</br></br> 可是我呢？</br></br> 这些天，我不止一次地问我自己——</br></br> 可是我呢？”</br></br> 项北轻轻地按了按盖世戟，然后抬起他的右手，这只手正面对着自己，食指和中指慢慢分开，其余手指全部收拢。</br></br> 右手上移。</br></br> 他用一种平静得近乎怪异的语调，这样说道：“我太依赖我的眼睛了。它成就了我，也几乎毁掉了我。”</br></br> “我项北，到底是靠什么秀出群伦？”</br></br> 那个苍老的声音骤然慌乱起来：“不！你干什么！停下！别做蠢事！”</br></br> 而项北只是继续问道——</br></br> “是靠我的眼睛吗？”</br></br> “天生重瞳，所以有我项北盖世？”</br></br> “如果剥离这双眼睛呢？”</br></br> “我是谁……我，算什么？”</br></br> “就让我来……找一个答案。”</br></br> 项北说到这里，嘴唇微抿，似笑非笑，而右手双指，已经毫不犹豫地插进眼睛里！</br></br> 他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嘴巴无意识地翕合着，却没有半点声音……痛苦得失了声！</br></br> 鲜血顺着两根无情的手指，漫延而下。</br></br> 他倒在地上，蜷缩着，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自那种痛苦中挣扎出一些理智来。</br></br>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你这个愚蠢的、疯狂的莽夫，你亲手葬送了你的未来。”衰老的声音痛心疾首：“你把一切都毁了！”</br></br> “嗬嗬……”</br></br> 项北蜷缩在地上，艰难地呼吸了几声，伸出颤抖的手，很是摸索了一阵，终于抓住盖世戟的戟身。</br></br> 抓住了盖世戟，他便好像舒缓了许多。</br></br> 即使前路一片漆黑，他的未来，也握在掌中。</br></br> “现在我没有特殊的眼睛了，我的神魂力量也很平庸……”</br></br> 他如是说道：“但是我找到自己了。”</br></br> “我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看得这样清楚。”</br></br> “就让我被摧毁吧！”</br></br> “或者。让我重铸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