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但姜无弃只是在这里留下了他的选择…… 这是雷贵妃的墓…… 而墓碑上的“逝者已矣”,就是姜无弃的选择,也是他对追究真相至此的人,一声劝阻。 那个没有画出来的哑者,是姜无弃自己。 他在一幅画里描绘众生,讲述了太多故事。轮到自己,只有一声“罢了”…… 姜望不知说什么好。 当年那起刺杀案,导致雷贵妃身死,导致姜无弃生下来就寒毒入命。当然也导致了名捕林况之死,导致了林有邪的惊惧症。 其制造的巨大漩涡,一直到十七年后,还在卷进人命。 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北衙都尉之位置,选择真相二字,也不无答谢姜无弃的英雄相惜,为其寻觅真相之意。 但案情的真相,姜无弃早就已经查到了。 这位十一殿下,选择了沉默。 如此也就能够解释,公孙虞为什么离开长生宫,为什么跟杨敬说“恐难戒言”。 想来公孙虞是当时调查真相的重要成员之一,在得知真相后,姜无弃选择沉默,并要求所有人保密。 公孙虞担心自己守不住秘密,所以主动割舌,并且年纪轻轻就退隐碧梧郡。 什么真相需要如此呢? 那个真相…… 到底是什么? 此外,姜望也明确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 冯顾用自杀来追溯旧案,果然并不是姜无弃的决定。 更多是冯顾的自作主张。 冯顾的确对姜无弃忠心耿耿,但他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有自己独立的意志。 他说姜无弃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话并不虚假。他说他自己想要的还没有得到,这话亦是真心。 姜无弃选择沉默。 而他想要张鸣。 为什么他会做出和姜无弃不同的选择?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随着他的死去,再也无人知晓。 也许是对雷贵妃之死耿耿于怀,也许是在姜无弃死后,他也已经心死,不想再考虑政局…… 总之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而姜望需要考虑的是—— 现在还要探究真相吗? 雷贵妃遇刺案最大的苦主,最有资格追究的人,都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幅画很复杂,也很生动。”郑商鸣在这个时候问道:“里面有你要的线索吗?” “你也已经看到了,不是吗?”姜望反问。 郑商鸣摇了摇头:“我没有看懂。” 他或许是说,他没有看懂这幅画。或许是说,他没有看懂姜无弃的选择。 总之关于雷贵妃遇刺案的真相,在姜望拒绝北衙都尉的位置之后,他就不会再跟姜望分享。 而姜望之所以今天来长生宫没有瞒郑商鸣,甚至主动请郑商鸣作陪,也是因为知道瞒不住。他来长生宫,郑商鸣一定会跟来,索性就大大方方,不遮不掩。 “想好让谁来接任北衙都尉了吗?”姜望问。 郑商鸣苦笑一声:“你以为我爹到底是有多大的权力,这件事情是我们关起门来商量几句就能决定的吗?我们找你是因为你能坐这个位置,因为你是姜青羊。你难道以为我点谁的名字,就可以是谁?” 姜望并不相信郑世会没有备选方案,那样一个把青牌体系玩得明明白白、在临淄如鱼得水的人物,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一个人身上? 终归他拒绝了北衙都尉的位置,和郑商鸣的交情,也就止步于普通好友。 “走了!” 姜望转身往外走。 “不再看看其它地方了?”郑商鸣跟在后面边走边问。 “不必了。”姜望道:“打开真相的钥匙,只差最后一把。” “我以为只有重玄胜喜欢打哑谜的。你怎么好的不学?” 郑商鸣语气轻松,或许他笃定姜望拿不到那最后一把钥匙,或许他自己离真相更近。 总之他现在更操心的事情,还是谁来过渡他和他父亲之间的权力真空。 不厉害的人坐不上北衙都尉,但太厉害的人一般也都有太大野心。人家上了位,转身就把他踹开,不给他接班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 两个人在长生宫里只待了很短的一段时间,短到宫门外的那队捕快,第二个话题都还没结束。 这段时间也很长,长到足够让另一名报信的青牌捕快赶到长生宫外。 “郑大人,最新消息!” 郑商鸣快步上前,接过这名青牌捕快手里的急信,拆开看了一眼。 略顿了一下,就把信转给姜望。 姜望倒是很好奇,是什么紧急消息不用避讳自己,接过来,展开一看—— “离职神捕乌列确认死亡,尸体在海门岛附近海域被发现,已经加急送回临淄。” 乌列死了…… 乌列就这么死了? 至此曾经煊赫一时、名扬东域的“南乌北林”,竟都成空。 对于乌列的死讯,姜望出奇的并不意外。 早在知道乌列独身调查大泽田氏,且田焕文已经袭击过乌列之后,姜望便隐隐感觉会有这一天。 乌列走的,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如其人所说,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只是姜望没有想到,来得这样突然。 过了这么多年。 多少大风大浪都熬过去了,却倒在真相眼看就要浮出水面的时候。 “尸体谁去接的?”郑商鸣问。 那捕快答道:“杨未同杨副使亲自去接的,都尉大人在北衙迎棺。” 乌列大半辈子都奉献于青牌体系中,在林况死后,才脱离青牌。他对于青牌体系的贡献,对于北衙的贡献,永远无法被抹去。 杨未同这等掌握实权的巡检副使前去迎接遗体,北衙都尉亲自守在巡检府迎棺,原也是应有之义。 哪怕严格来说,乌列已去职多年,腰间已无青牌,但谁能否认他是青牌体系中图腾一般的存在? 所谓捕神岳冷,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末学后进。 时至今日,青牌办案中有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