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一声冷笑,“我倒是不明白,什么样的父母连给孩子治病还要推三阻四!”
正在这时,去村里找车的赵文波小跑了进来。
“漠哥!车找好了!”
沈漠点头,推开严老板,从老板娘怀里抱起那个孩子,顿时一怔。
下一秒,他表情阴冷地抬头,“孩子脸都快青了!你们简直是……”
耿炳杰连忙跟上,不忘提醒严老板收拾孩子的证件。
老旧的桑塔纳驾驶室里,向斌闷不吭声地坐着,恼得本想开车的岳峰“砰”一下甩上门坐到了后排。
抱着孩子的沈漠上了车,把岳峰撵了下去,“你和小波在这守着,别让那几个人跑了!”
岳峰指着趁机摸上副驾的耿炳杰,半天说不出话来。
车刚发动,严老板从院里匆匆跑了出来,拉开后排车门把孩子的腿一抬坐了上去。
“哼!还敢跟上来!算你有点胆子!”沈漠一脸厌恶之色。
严老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一路无话。
刚才等着的时候提前看好了导航路线,一向话少的向斌把车开的飞快。
即使这样,二十分钟的路程,沈漠也心焦不已。
因为,孩子的面色越来越不好了,体温也高的吓人。
沈漠看到严老板攥着保温杯的手时松时紧,厉声道,“带水了吗!快给孩子灌点水!”
松了口气的严老板连忙动作。
可是作用不大,孩子的吞咽很浅。
好在,医院终于到了。
桑塔纳沿着急救车通道直停到急救室门口,沈漠抱起孩子狂奔。
“医生救命!溺水后高烧呕吐!”
直到一堆护士和医生接手,沈漠才颤抖着手臂靠在墙边猛喘气。
很快,一名医生从帘后走了出来。
“孩子家属在不在?”
耿炳杰跟在严老板身后走了过来,道,“这位是孩子爸爸。”
“你家孩子是不是有既往病史?”
严老板迟疑了一瞬,重重地点头。
“慢性肾小球肾炎,五年。”
沈漠和耿炳杰对视一眼,有丝恍然。
接着就听医生沉声问,“最近一次复查什么时候?什么结果?”
严老板低下了头,“两年前,当时还有些水肿,我们……我们回家护理后好转了,就没再来查。”
医生很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目前看是高热引起的昏迷,正在进行降温处理,高热原因尚不确定,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不过大概率需要留院,去缴费吧。”
沈漠揽过不情不愿的严老板往缴费处走,耿炳杰在帘外守着。
沈漠一声不吭看着严老板办了入院,只在缴费时出示了自己的付款码。
“预存5万。”
严老板连忙阻止,“不用不用,2千块就够了!”
沈漠推开他,在排队缴费群众的诧异眼神中扫上了码。
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沈漠三人才从严老板口中知道了他们一家讳疾忌医的缘由。
严家的故事可谓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这十年间,病痛似乎算准了时间来他家光顾。
先是一向瘦小的严老板母亲,一日农忙时突然出现了中风的症状。
被救护车从田里直接送到医院后,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瘫痪的老母亲,还没上学的孩子,还有家里的农活……家中的担子一下子全落在了严妻身上。
原本外出打工为生的严乔生不得不回到家乡,找了一份能便宜照顾家里的工作聊以糊口。
正当两口子好不容易适应了这种日子后,苦难再次来临。
不到十岁的孩子一日放学回来突然说自己尿血,忙于生计的两口子都没当回事,只叮嘱孩子多喝水就过去了。
直到一个多月以后孩子上厕所出来还是说有血还有小肉块,而且身体也出现了其他症状。
两人这才慌了起来,连忙送孩子到镇上的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镇上的医生委婉地提醒他们去市医院做更完整详细的检查。
这一查,就从市医院又辗转到了省医院,在省医院住了小半年。
这期间,两人各管一边,工作完全顾不上,彻底没了收入。
家里的田地没人侍弄,不得不租了出去。
前几年给严母治病时已经把家中微薄的存款花光了。
这次为了支付孩子的医疗费,更是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亲戚朋友能借的也都借过来了。
直到医生第N次催促缴费不成,才明确告诉他们。
这几个月,医院已经尝试了各种降低指标的治疗方法,目前已经尽力减缓了病变。
如果经济上不能负担,建议他们保守治疗,回家好生护理。
两人当时就崩溃了,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