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言之有理,如果他碎严路与严军文宫无异于杀人的话,那严路与严军带头文斗,不就等同于带头杀人吗?相比之下,杜公子的行为还没有他们恶劣。”
“你们想让我们给严路与严军道歉,那严路与严军是不是也该向被他们碎掉文宫的读书人道歉?”
“严家主说杜公子心狠手辣,那严路与严军的行为又算什么?”
寒衣社学子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让在场众多严家人怒不可遏,却又无话可说。
按照这种逻辑,如果杜宁的行为属于心狠手辣的话,那严路与严军的行为就更加恶劣,那他们严家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杜宁?
想想都觉得可笑。
杰英社众学子脸色难看,他们面面相觑之下,向后退了两步,与杜宁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董县令看了眼严家主,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讥笑。
堂堂的严家家主,居然被杜宁反驳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场面还从来没有见过。
严县丞与严军的父亲简直怒发冲冠,没想到杜宁几句话之间,就将严军与严路贬得如此不堪。
“尔等放肆!你们竟敢……你们竟敢……”
严军的父亲指着寒衣社众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严军无奈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足够的底气喝骂这些人。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在我严家的灵堂之前,你们居然如此出言不逊!”
“我严家何曾受过这等的奇耻大辱!”
“噗!”
严县丞怒极攻心,猛然间喷了一口血,眼冒金星,晕厥了过去。
严家人脸色大变,急忙将严县丞抬走。
许多人心生悲凉,没把杜宁气到,严县丞反而被气晕过去,这件事传出去的话,会让严家更加丢人。
严家主的脸色十分难看,突然很后悔自己说出的那些话,仿佛是一个巴掌狠狠抽在了自己的脸上似的。
杜宁自顾自走到桌边,拾起了一捆香放在蜡烛火里烧。
片刻后,阵阵白烟升起。
杜宁分给大家一人三柱香,然后在灵堂前拜了三拜,插在了香炉里面。
看着身前两个牌位,左边是严军,右边是严路,杜宁的神情也随之庄重起来。
“二位公子,你们怎么就自寻短见去了呢?多少寒衣社学子被你们撞碎了文宫,也没有一个自寻短见,相比于他们,你们自己难道就不觉得可笑吗?”
“杜某碎裂了你们的文宫,你们可以恨我,但平心而论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杜某问心无愧。”
“严军公子,你年少成名,有大学士之资,在玉林县颇有文名,大家都很敬仰你的文才,可惜啊……如果你没有被你的堂兄蛊惑,你也不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杜宁叹了口气,为严军感到可惜,一个原本有大好前程的人,一步走错,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就是意气之争,也是文名之争,更是儒道之争。
严军去了,从宏观角度来看待,不仅是严家的损失,也是朝廷的损失,以及是人族的损失。
但事情已经发生,谁也没有办法重头来过去补救,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严军的父亲咬牙切齿,质问杜宁:“既然你知道严军是被严路蛊惑,那你为何不手下留情?你碎了严路的文宫就算了,那是他罪有应得,可你为何还要碎严军的文宫?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啊!你怎么能够如此忍心!”
“正如你所说,我确实认为是严路蛊惑严军,所以从一开始,我要文斗的对象并不是严军,而是严路。”杜宁说道。
“你胡说!”
严军父亲脸色大变:“如果你的文斗对象不是严军,严军又怎么会被你碎文宫?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没有胡说,当初我要文斗的人确实是严路,但就在我向严路宣战的时候,是严军自己站出来与我文斗,他要亲手毁我儒道才会甘心。”杜宁说道。
“无缘无故,他怎么会找你文斗!”严军父亲不信道。
“因为我抢走了他势在必得的头名案首,再加上严路的煽风点火,所以他对我的动机很明确,我不碎他文宫,那被碎掉文宫的人就是我,但我确实没有想到,他会因此自寻短见。”杜宁脸色平静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严军父亲语气颤抖。
“众目所见。”杜宁回答。
严军父亲目光看向杰英社学子,发现那些人都尽力躲避自己的眼神。
“扑通”一声,严军父亲瘫坐在了椅子。
难怪严军的遗书中没有责怪杜宁,原来归根结底,是他自己跳出来的。
既然是严军自作自受,又有什么理由怪罪杜宁?
“严路该死!害我严家未来大学士!”
“禽兽不如!”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