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很是气派,此时开了正大门,丫鬟小厮们收记了礼,正一波一波的往里带客人,男客就在前院,女客带到了内院。
何言信和宋叶箐几人就在此分开,阿花和德西又分别去了另一处等候。
孙余林此人虽被何言信称为老奸巨猾,其实他跟老并不沾边,看着连三十都未到,比何言信大不了几岁。
他正喜笑颜开地与身旁来贺喜的人交谈着,手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身穿红色如意纹绸衣的女娃娃。
女娃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时不时来个人逗她几下引她发笑,露出乳牙来。
原以为周岁宴的小主人会随着母亲在后院,没想到却在这里。看来孙余林很是喜爱自己这小女儿。
不过也不奇怪,因为这是孙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孙余林的几位兄弟包括他如今都只有小子,生了个女娃岂不是都稀罕欢喜咯。
就连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孙同元都稳了性子,下了学便跑回来带妹妹玩。
宋叶箐随人进了后院,一路上不少有过交集的夫人小姐与她互相招呼见礼。
“箐娘!”方雪梅远远的看见她进来就先停下交谈,朝她迎了过来。
“许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她握住宋叶箐的手,亲热的问道。紧接着又说:
“上回你大喜,实在是不巧,我回了娘家,没能亲自去给你贺喜。”她这里说的就是接御赐之物那回,孙家只派了下人来。
“不碍事,多谢梅娘还记挂着我。”宋叶箐笑着说道。
两人拢共也就见过三回,相识的开头说实话并不算愉快,她有些受不了对方的热情。
不过古代交通闭塞,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两人如今还能站在一起说话已经很幸运了。
想到这,宋叶箐也理解了这缘分是多难得。于是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说:
“那这次换我来给你贺喜,恭喜梅娘喜得千金,望其茁壮成长,天官赐福…”
方雪梅闻言很是开心,连说了几个好,然后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继续牵着她的手把人带到厅内。
里边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三三两两的待着,有的在聊天吃茶,有的在打牌,一片喜庆热闹之像。
来的客人大概是按照年龄区段分了去处,因为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年龄不大的妇人。年纪稍大一些的应该是去了孙老夫人的院里。
而未出阁的小姐是看自己跟谁来的而选择去哪里。
“这位是我妯娌,你喊她月娘便可。”方雪梅把宋叶箐带到自家人面前,介绍几人认识。
没说几句话,就有丫鬟过来请示,让方雪梅出去看看。
“箐娘你先坐着,我今日实在是有些忙,只能给你道个罪,就先失陪了。”
跟她说完话后方雪梅又朝其他人道离,走之前还再次拜托月娘定要招呼好宋叶箐。
时下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忌讳以及讲究,在喜宴上提及讨论病症是不行的,都嫌晦气。
所以许多人即便想约宋叶箐去给自己问诊,又或者想问问身上不好该怎么注意也得等出了这个门再说。
不过聊聊“御赐之物”那事是可以的,同为喜事不犯忌讳。
许多人都想听听宋叶箐这个当事人是怎么说的,迎接这么大的恩赐心里的感受如何?
于是,曾经沈琴琴孩子的满月酒时,在陈府和身边的人无话可聊的境遇与现在可谓是天差地别。
当然,沈琴琴当时可没有冷待宋叶箐,只是她当时刚出月子精力有限,无法顾上,且不能按头让来的客人跟宋叶箐交流来往,只得让阿芸跟着。
宋叶箐倒是无所谓,无论是在陈府还是今天在这里,她都游刃有余。
身旁的人多?她早就习惯了,自打她出了名后,刚开始上街时哪次没有引起呼朋唤友的围观,当时她与猴的距离可能就只差了个笼子。
大街上的那些人,目光可比这些略微矜持的夫人小姐们直白多了。
所以她不在怕的,稳稳的坐在椅子上,跟这个谈谈,跟那个笑笑,遇上来见礼的也站起身回礼。
“好啊!阿箐,亏我在路上一直念叨着你。”沈琴琴因为小孩哭闹,在家多留了一会。
她刚进门就瞧见众人围着宋叶箐说说笑笑,于是出声打趣。“若我今日不来,你岂不是把我抛到脑后,尽与这些姐姐妹妹们说笑玩闹,推心置腹了。”
沈琴琴边往里走边朝大家以笑至礼。
与她相熟且关系不错的妇人连忙上前去牵她,笑着说:“哟哟哟,这不是陈三夫人么?怎么今个这么晚才来,叫大家都在等你开席。”
“呀!”沈琴琴停下做惊讶状,“那我岂不是成了那恶人,害诸位饿了肚子,罪过罪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厅里瞬时一片欢笑,都被她逗得乐不可支,院子里聊天的人都偏头过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宋叶箐也笑着来到了她身旁,把人拉到椅子上。“看来你往这一坐呀,咱们就能马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