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一开口,和杨训一派的书生辩解:“是沈存晖污人清白在先。”
和沈存晖一派的却讲:“鬼的清白,我们都亲眼见到杨训借走了沈兄的书,他一句轻飘飘的丢了不知何时能找回就想了事。”
“而且那么凑巧,他口中丢失的书籍,正好在他表亲的书店雕刻出售,还卖出五两高价。
说他监守自盗都是轻的。”另一人也大声道。
可杨训一派中又道:“你们胡说八道,哪只眼睛看到杨兄盗书,他族中藏书过万,还会贪一本注解,他有说要找。
说穿了不就是想借机讹点什么,该不会是你们北方侉子相中他家的书,趁机多索赔几本。”
沈存晖一派立刻炸毛:“你个南方蛮子,谁讹你们了,谁稀罕杨训的东西。”
“找?推三阻四的找,还是出言讥讽沈兄立刻要拿回书,是看他家富贵敲诈他钱。
小人,耻与尔等南方蛮子为伍。”又有一个叫骂的。
对方自也不甘示弱,双方立时吵作一团,片刻功夫又抵近对方,人身攻击附带推搡。
再没人关心地下还昏迷不醒的杨训主仆三个。
林恩郡示意沈存庚和他上前分开他们时,嘭嘭两声响在他们边上爆开。
众人顿时停止叫骂,见是沈小叶手持凳子砸在另一个凳上,
她怒目道:“都闭嘴,什么南方北方的,都是我华夏儿女炎黄子孙。
你们一群读圣贤书的士子,难道不知我泱泱华夏,本为一体的道理吗?
怎么,是想以地域为限割据天下,再现南北朝吗?”
最后一句出口,在场书生们立刻闭紧嘴巴,瞪大眼看她。
“小叶!”沈存庚也竖起了寒毛,有些话不能在外人面前讲。
而林恩郡则是迅速转身开门,左右张望,并问门外紧张的掌柜道:“刚刚谁来了?”
“没有人来。”掌柜立刻摇头并拱手道:“公子,小店庙小,还请诸位移驾别处。”
他听见里面最后一句话,都快吓死,生恐有拱卫司的人听到。
然而林恩郡只扔给他一块银子,“看好门,一会儿走。”
说完,他又退回关门,完全不理掌柜要哭的脸,反而转身扫视几个书生:“怎么不吵了?”
众人:闭嘴都还来不及。
而里边,沈小叶看到沈存晖脸上的血迹擦去后,伤口居然在眉梢位置,差一丁丁点就伤到眼上。
“晖表哥,他做了什么?”她忙将手摸向包里,从空间转移出一瓶药递给大舅舅给他擦上。
又踢了踢地上有醒来迹像的杨训。
沈存晖惊魂暂定,面对堂叔一家羞愧的道:“从家里回到府城那日,刚好路遇同窗聚饮。
席上我多喝了几杯,在大家谈到五经,又说起去年贡试提到林学士参与评卷时,眩耀自己得了本林学士的春秋注解。
然后就……就在大家起哄之下,带他们回家翻看,后来杨训说拿他家的《朱子四书集注》交换,要借阅两天,我就借了。”
“别动。”大舅舅沈长寿按住他要拍打头部的手,细心接过小叶递来的三角巾包扎他伤口。
可心里却在想:自打弟弟受伤之后,小叶斜挎背包里,就没断过药和白棉布。
沈小叶不知道大舅舅自动为她脑补,盯着沈存晖问:“之后呢?”
“我经过博雅书斋时,发现他们那好多学子买书,好奇之下一看,看到了那里在卖林学士注解的春秋。
翻到后几页,和我借给杨训的那本注解,一模一样的。
想到书斋是他亲戚的,我当时就上门寻他,几次见不到人,今天托人约他在这儿见。
可他不仅说不知道卖书的事,还说一本书而已,丢了就丢了。
之后又说什么赔钱之类讥讽,这哪是钱的事。”沈存晖对着沈长寿说:“寿堂叔,对不起,我不该在外轻狂。”
“他亲戚是谁?”沈存庚心说,对不起有个甚用。
沈存晖道:“他说是京城的,平时总邀我们到书斋买笔墨。”
“姓甚名谁你不知?”沈小叶追问。
沈存晖还真不知道,她就转身道:“表哥,叫一壶凉茶来。”
然后又走向那几个书生,书生们下意识的后退。
她住步紧盯着杨训一派中,穿着锦衣那个道:“博雅书斋的东家何人?”
话音未落,就从包里摸出一把三寸许的柳叶薄刀,刷刷的在手心转起。
其他几个书生咽了咽口水,他们虽然有能力的也学学骑马或射箭,同龄人打架互殴也有之,但像这姑娘一脚踢昏人,又手持兵器的,没斗过。
哦呸呸呸,好男不跟女斗。
锦衣书生被她盯的不自在,“杨兄的表叔,乃礼部侍郎的学生耿世用。”
“谁?”沈存庚意外至极,他从陆观口中可没听说耿举人是谁的学生。
林恩郡这时道:“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