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叶正色道:“疏不间亲。
外公,这里还有什么内情吗?”
外公沈善宥沉吟片刻,道:“我只知道你大舅母三岁就和她母亲离开渭州,之后入京,是原来的京城,寻亲不果之后又流落到丘县。
我们两家相识之后,你大舅舅和舅母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在她母亲临终前,两人成了亲。
议亲之时,我们才知你大舅母本姓汪,父母合离。她父亲在西北军中效力。
家里相中了她,只要家世清白,至于涉及到更深的问题,没问。”
“外公外婆是持正之人,我大舅母也是个能干的。”沈小叶不吝夸奖自家人。
然后又道:“汪公子,只拿个玉坠报个名字,身份待考。
他年龄也不大,大舅母离家时他估计都没出生。
告诉大舅母让她自己判断最好。”
“我考虑的是你大舅母还没生产,万一情绪激动不好。”沈善宥自然希望自家子孙繁盛的。
沈小叶想想也是:“这样吧,明天表哥醒来,我们找汪公一叙再说。
毕竟他都找到这里了,随时会再去九梨村。”
“也好。”沈善宥回想汪公子的一身锦衣玉服,又道:“汪家应不是普通的军中效力,也不知现在找来有何目的。”
“管他啥目的,大舅母是我们家的人。”沈小叶相信大舅母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她这边定计之后安心吃晚饭,但那边厢的汪公子却是在他们离开后,接待了一行,迅速骑马出城向九梨村赶。
小厮劝道:“少爷慢着些,他们又不会跑了。
而且我们到了之后,你还真要大晚上上门去认亲?”
“少废话。”别看汪公子打架不行,但骑术不错,在暮色之中快马加鞭,丝毫不惧道路生。
且还一再回头催促后面的马车再快一些,以致于车马行至唐家集附近,一个不稳摔进沟里。
车内一个中年人惨叫连连:“我的腿我的腿。”
“别叫了,给你找大夫。真没用,坐马车也能受伤。”汪公子快气死,他已经八成确定沈存庚的娘就是姐姐,只差这个当铺供奉来认一认人,临门一脚这家伙受伤了。
小厮在边上无语,还不是您催个不停,才摔沟里的。
……
翌日一早,沈存庚听说自己莫名其妙有个舅舅,特别不可思议:“就那汪公子?”
沈小叶:“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找他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突然冒出个外家来,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哪有那么巧,天下长的像的人太多了。
我觉得还是请了假,先找我娘问问才是上策。”沈存庚小时候想有个外家拜年走亲戚什么的,但自从回来九梨村生活,他觉得亲戚得看缘份。
“你和小叶再接触一下,好判断他是真是假。
不过我们也就是普通人家,没什么让人骗的。”沈善宥始终这样认为。
沈存庚却不是,他还想再拖一拖想一想时,就被爷爷推出必须去见。
但老天站他这一边,汪公子出门不在家。
沈小叶送出铜板,多问了一句看门人:“您可知他去了哪儿?”
看门人欢喜收下:“小老儿听到一句九梨村。”
“糟了。”沈存庚扭头就走,别看他排斥来登门接触,但他心里清楚得先给自家老娘一个缓冲时间。
鬼知道外婆当年为什么合离,且还能把娘带离外公家。
“表哥,运茜草的事托给道长全权负责,我们先回家。”尽管晚了,他们也得尽快回去看看。
但爷三个快马回到九梨村,家里很平静,而且压根没有什么汪公子来。
沈小叶和表哥面面相觑的看着给她帐目的大舅母黄氏,“家里没有客人来?”
“有啊,过完元宵之后,不总有人来送棉布。
昨天前天我和你大舅舅去了五梨村,把二牛家收来的布尽数拉了回来。
表嫂说还有八家没有织完,你对一下帐目。”黄氏催她快些看。
沈小叶这会儿哪有心思看帐目,她犹豫着怎么讲时,表哥已然说:“娘,有个渭州姓汪的找来,说是我舅舅。”
黄氏微微一怔,叹了一声道:“你外公家是姓汪,但,我已经不记得哥哥的样貌。”
“大舅母,来人大约还不到二十岁。”沈小叶形容了下汪公子的样子,又道:“他只说他是渭州汪泾河之子,还拿着你当掉后赎不到的玉坠。”
“嘶……”黄氏忽然肚子一痛,把两人吓了一跳,赶紧的让她躺下。
她一见沈小叶要去喊人,连忙拽住她道:“没事,被小调皮踢了一脚。”
“真没事啊?”沈小叶怀疑,索性趴在她肚子上听,半天没有动静。
于是道:“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的好。”
“我套车去灵山寺。”沈存庚满脸紧张,唯恐他娘想起什么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