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等人,压根一点都没动,稳稳当当占据着门边的一排SVIP景观位。
他们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反倒是这位老臣在最后关头,下意识微微一犹豫。
不料就在此时,凭空伸出一只脚,竟蓦然绊了他一下,让他一头栽倒,重重砸在门柱前,顷刻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众人惊愕无比,转头一看始作俑者。
哦豁,又是你,谢晦。
“你为求死而来,也算得偿所愿啦”,谢晦向老臣走去,“觉得自己直言犯上、风骨卓然,必将写入青史、百代流芳了是吗?”
“恐怕你要失望了。”
他微笑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一字一句锐利如刀:
“从今往后,你将作为一个旧时代的耻辱残余物,被钉在史书里,永受后世鞭挞。”
“后人每一次看到你的名字,都会想起曾有这么一个又蠢又坏的东西,妄图阻挡一个盛世恢宏的无上帝国。”
老臣“嘶嗬”了几声,口中鲜血狂冒,铁定是活不成了。
谢晦却还要送他最后一刀,俯下.身,修长白皙的手指从他眼前掠过,忽而拔出佩剑,用力刺入。
“阁下的这双眼睛长了也无甚用处,不若挖下来,永远高悬在这东华门上,每日看着我们如何让这个残破的大宋帝国从废墟中崛起,一天天变好。”
“好到让你万般嫉妒,恨意深重,永透重壤。”
“从此,这世间海清河晏、太平盛世的每一日,都是对你的凌迟。”
刘裕:“……”
观众们:“……”
救命,谢宣明是懂杀人诛心的!
好想高薪雇用过来当嘴替,他是怎么做到如此优雅又如此利落地骂人的!
......
谢晦挖完眼后,随手扔给了下属作防腐处理,吩咐到时候钉在门上。
而后收起了锋芒,安安静静地立在刘裕身侧。
他长睫微垂,眸中波光流转,望之一片空山笼雪,川后静波,忽而小声说:“呀,好多血,真吓人,主公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刘裕:“……”
观众们:“……”
你先前杀人挖眼,血溅五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表现!
真就是无辜中夹杂着茫然,茫然中仿佛还有一丝丝的乖巧呗。
对此,刘裕的回应当然是……
给他撑腰啦!
“挖,尽管挖”,他语气铿锵地一挥手,“似这等凶狂悖逆、祸国攥利之徒,为全一己私欲,动辄以死相逼,挟制上意,不死何为?”
言罢,下令送一群死谏者整整齐齐地上路。
主打一个让他们遗臭万年。
不是头铁,想要以一死换来万世声名吗?
嘿嘿,偏不遂你意,而是要经过调查,将罪名每一项列得清清楚楚,露布传檄,昭告天下!
罪碑就立在东华门外,往后所有人每次经过,想起这些罪臣,都要愤愤地吐上一口唾沫!
谢晦抱起手臂,忽然来了一句:“主公,他们一个个都瞪着我,直欲杀我而后快,好害怕。”
刘裕不禁莞尔,配合他沉声道:“宣明想要如何做,才能不害怕?”
“当然是广招新材”,谢晦沉吟,取过案上的笔飞快书写:“明王圣主取士以贤,无论贵贱,不拘身份,请主公即刻下招贤令,广纳大江南北仁人义士。”
“凡今日有参与东华门死谏者,举族禁锢,门生故吏一并贬黜,定要将这些盘踞朝廷多年的文官学阀连根拔起。”
满座公卿,相继失色。
谢晦疑惑地问:“咦,你们怎么响应寥寥?莫非是觉得这个主意不够好,还要再加码一番?”
众人慌忙否认。
“这可真是让我不胜惶恐了”,谢晦微笑道:“我建议,凡涉事者先禁官三代,再观后效吧。”
赵宋众人:“……”
你惶恐个什么劲啊,该惶恐的是我们才对吧!
……
东晋康献太后位面。
王羲之与谢安二人正在乌衣巷中对饮,望着这一幕,齐齐陷入了沉思。
“宣明这么善演,应该不是我的遗传吧?”谢安的语气带着一丝飘忽。
他轻袍缓带,临窗而坐,拂了一身烟雨初霁的濛濛流光。
对面的王羲之与他相比,则要清肃沉毅许多,仿佛水下的金玉,风骨烈烈。
王羲之望了他一眼:“有什么样的祖宗,就有什么样的后人。”
若论演技,谁能比得过谢安石。
他是明知帐后埋伏有刀斧手,还能孤身赴会,丝毫不慌的人,愣是让对方看不出一点虚实。
之前一群好友乘风出海,遇见巨浪。
王羲之吓得魂不附体,直呼赶紧让船掉头,谢安却衣袂飘飘,于风浪中来到船头独坐,从容长啸、抚琴。
他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