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可他的亲人不会这么想。
那刘婆子去派出所认领儿子的尸体,当然不可能看不到刘奎身上那几个猩红的大字,她不懂什么查案也不听警察的话,等不及公安局那边破案,就认定了叶青就是杀害她儿子的凶手。
所以从派出所出来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回村摇人,把刘家那些沾亲带故的亲戚都给叫上,然后就不依不挠地跑来靠山屯闹事了。
这老婆子如今心中恨意滔天,只想抓住叶青泄愤,最好是她儿子怎么死的,就让这个姓叶的女知青十倍百倍地品尝他儿子死前承受的痛苦的滋味儿!
可她没料到,她不过是来要个人而已,伍永兵和这么多靠山屯的人竟然都出面阻拦,这可让刘婆子的愤怒和怨恨瞬间推到了最高点。!
“你放心,你顾叔跟顾婶子已经上公社去给卫东打电话去了,让卫东的领导出面,一定能帮你洗清冤屈,很快就能让派出所把你给放了”
叶青听了真是又感动又好笑,她没想到为了她的事儿,居然让这么多人大动干戈,十几年没出过靠山屯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跑到镇派出所来了也就罢了,连顾家人都在为了她奔走,她叶青何德何能啊。
怕老太太担心,她赶紧解释道:
“阿婆,派出所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杀人的事儿跟我无关,正要放我回去呢,您一个人怎么从屯子里赶过来的?”
邹阿婆一愣,再三确认道:“真没事儿了?可以回家了?”
叶青笑道:“真没事儿了,不然您觉得警察能让我在这派出所到处闲逛乱跑吗?”
老太太顿时高兴极了:
“嘿,那正好,我叫伍聪套了牛车送我过来的,那孩子正在外头等着呢,我们赶紧走,坐牛车回家!”
爷孙俩手牵着手就要回家,才出院子呢,一辆破破烂烂的警车从外头开了进来,是跟着贺连山一块儿下乡的那几个刑侦警察,一到青山镇就着急忙慌地跑现场去了,这会儿勘察完回来,不光带回了他们在现场提取的一些证物,连死者的尸体都给带回来了。
其中一个刑警一下车就冲着门口的贺连山兴奋地嚷嚷道:
“头儿,死者身份还在确认,现场我们都看过了,死者身上虽然有很多伤,但是都不是致命伤,反倒是他身上有不少呕吐物,大小便失禁,视网膜充血,看起来死之前应该是中了什么毒,或者是突发了什么疾病。”
“不过你猜我们发现了啥?嘿,在死者嘴里塞着的那个裤衩子里面,夹带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子!”
“我们现在高度怀疑,这个人不是被虐杀死的,而是中毒死的,这个药丸子就是毒药,但这个毒药具体是什么成分暂时还不清楚!”
叶青本来都要走了,但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个警察手里亮出的那个证物上,视线不由得一凝,忽然扬声问道:
“能把那个药丸子给我看看吗?”
那个老刑警皱起了眉,下意识就要呵斥。
没想到却被他一旁的贺连山给拦住了。
贺连山拿着装药丸子的小纸包给递了过来,叶青手边没有手套,于是在院子里顺手掐了两根树枝,小心翼翼把药丸夹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
“能再详细说说死者都有哪些症状吗?呕吐物里面,有没有闻到酒味儿?”叶青再次确认道。
那个老刑警立马就点头:“你怎么知道?死者死之前确实喝了不少酒,应该处于醉酒状态。”
叶青点了点头:“那就八|九不离十了,这个是头孢拉定片,不能跟酒混着吃,临床上容易出现双硫仑样反应,胸闷气短呕吐并伴随血压下降以及意识丧失等反应,严重的会过敏性休克,呼吸衰竭,最后死亡。”
这话一出,几个老刑警都愣住了,就连贺连山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叶青说的这个根本一无所知。
“你说的这个什么头孢拉定,是毒药的名字?”贺连山下意识问道。
叶青也很诧异:“头孢配酒,说走就走,你们不知道?”
但问完后,叶青就恍然想起来,这时候是七十年代初,貌似头孢素来药物也才刚刚在国内投产。
她手里捏着的这颗头孢拉定,属于第一代头孢,也就是说比较原始的头孢抗菌素,很可能只是在申城
、蓟城那些大城市的医院才有得卖,像蛟潭县这样的小县城,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叶青只好耐心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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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孢拉定是一种抗生素,它本身并不是毒药,只是日常用来消炎治病的药物,只是它不能跟酒一块儿服用,这个死者,很可能是在喝酒之后,又吃下了大量头孢,导致胃容物起反应,造成呼吸衰竭而死。”
“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线索,你们可以查一查这个头孢拉定片的来源,这个药,蛟潭县人民医院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是外地人带进来的。”
说着,叶青把药丸子重新放回纸包里,递还给贺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