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听雪惨笑一声,轻轻说道:“算了吧,就当还了一水之恩。”
张璟放声悲哭:“什么一水之恩,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你若心存良知,就当在众位英雄面前自裁谢罪。”
闻人听雪握紧了细雪剑。
眼见她就要提剑,羽重雪生怕她做傻事,立马扣住她手腕,失声喊道:“师姐,不可。”
金不换也是一惊,立马点了闻人听雪的穴道,让她全身酸麻,动弹不得。
眼见闻人听雪差点被这人逼得当众自裁,羽流萤顿时心生怒火,她上前一步,冷笑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杀人偿命,可还有一句话,叫父债子偿。”
张璟说道:“你什么意思?”
羽流萤讥讽一笑:“丹丘谷的炼丹师用小孩炼药早就不是秘密了,你爹是他身边的贴身护卫,你不会真以为你爹是朵纯白的白莲花吧?”
张璟脸色一变。
围观的众人也是神色一变,互相说道:“是啊,咱可没听说染缸能染出一条白绫来。”
羽流萤厉声说道:“你说父亲每月五两银子,可你却有一身不错的功夫,习武花费的银子可不低,你爹多出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既然是贴身护卫,经你父亲手里的小孩更是数不胜数,说不定那些用来炼丹的小孩,就是你父亲帮着关押起来,然后又帮着炼丹师扔进丹炉里的。”
张璟一愣,随即立刻吼道:“那我娘亲呢,我娘亲何错之有?”
羽流萤讥笑一声:“既然享受你爹带来的好处,就别说什么何错之有了。”
她脸上神色更加鄙夷,“况且我也不见得你报仇心切吧?”
受了商枝传染,羽流萤双手叉腰,大声骂道:“你今个早上才和花楼的姑娘从树林里鬼混出来,狎了妓快活完了,又溜进未婚女子房间,往人家茶盏里下药,被闻人听雪踢门撞破了,东窗事发了,你才终于想起报仇啦?”
围观的吃瓜群众脸色精彩,声音都拔高一大截。
“什么,和妓子在树林里鬼混?”
“天呐,还溜进未婚女子房间,往人家茶盏里下药。”
“不是说父母大仇未报吗?怎么一肚子不入流的东西?”
张璟茫然无措起来,涨红了脸大喊:“她说谎!”
宋时绥再也忍不住,大骂一声:“是谁在说谎!我亲耳听到你和那妓子在树林里亲得啧啧有声,鬼混了大半个时辰,才衣衫不整地钻出来,那妓子的桃红色手帕还挂在你的腰带上。”
“我要与你一刀两断,你却偷偷潜入我房间,往我茶壶里下药,你说你父母被歹人所害,却没告诉我你父母是助纣为虐的伥鬼,你嘴里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张璟神色痛苦地看着宋时绥,“绥妹,你怎能不信我?”
眼看着闻人听雪脸上血色全无,羽重雪心中一急,他将声音灌注内力,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我师姐心性纯善,从丹丘谷救了不少无辜孩童,也结了不少仇敌。”
他的声低沉有力,有着极强的压迫感,十分令人信服,围观的众人听他说话,纷纷安静了。
“这男子不知受何人指使,堂堂八尺男儿,不敢堂堂正正与我师姐生死较量一场,竟呈口舌之便,颠倒黑白,妄图逼我师姐自裁。”
“如今叨扰诸位,我与师姐是在心中难安,便赔大家一场酒钱吧。”
说吧,他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金叶子,手腕一转,来了个天女散花。
金灿灿的叶子从高空飞向人群,再没人记得这场闹剧,纷纷争抢起金叶子来。
回到客栈,闻人听雪听雪冷汗涔涔,吐出一口鲜血后就晕了过去。
金不换扣住她脉门,顿时脸色一变。
“不好,闻人姑娘经脉逆行,这是走火入魔之状!”!
张璟手持着剑,声音悲伤不已:“你要我拔剑,可我怎能是你对手,你是剑道魁首,我却只是个资质平庸的普通人,我知此生复仇无望,如今我只当着众人的面问你一句,我父母何罪之有,为何要惨死在你的剑下?”
闻人听雪冷冷说道:“你说你家住丹丘谷,你可知丹丘谷是星月神教的分支,丹丘谷掳掠妇女,拐卖幼童,又用活人炼丹,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你父母作为他们的爪牙,助纣为虐,自当杀之。”
听到星月神教,马车里的艳鬼眼神一凛,突然来了点兴趣。
看热闹的众人交头接耳,“什么,掳掠妇女,还拿活人炼丹,这要是真的,真该千刀万剐。”
张璟沉默数秒,又激愤无比地吼道:“我父亲只是个看家护院的打手,不曾掳掠妇女,也不曾拐卖幼童,更没有拿活人炼丹,他就是个普通的护卫,每个月拿五两银子养家糊口。”
说着说着,他两行眼泪滚滚落下,声音愈加哀伤:“我母亲体弱多病,负责给人看管药田,每个月领三两银子,我们一家三口虽然清贫,日子过得倒也安稳,直到那一天。”
他的嘴唇颤抖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