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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镶边女配的她们 丹丘谷11

趴在屋顶上偷听的商枝猛地愣住了。

风突然变大了,在耳边呼啦啦地吹着,道路两旁房屋的灯火明明暗暗,连成一条绵延不绝的昏暗光线,商枝躺在茅草屋顶上,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漆黑深远的苍穹。当年西海魂平城爆发瘟疫,一开始感染瘟疫的那批人,都被驱赶到城西处的荒地里,那里是个乱葬岗,疫情发生之后,那处荒地上的尸体一层叠一层,食腐的乌鸦成群结队,腐烂的尸体诞生出的蚊蝇黑压压一片。去了那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那年商枝九岁,吃了块干巴巴的馒头后突然开始咳血,她那时还没有现在的一身本领,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乞丐她实在太害怕被赶到城西那片荒地里了,就顺着一户人家的枣树爬到了屋顶上,躲在那棵枣树的树冠下面,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屋顶上,迷迷糊糊地往上看,身体忽冷忽热,血液的甜腥味不断在口腔弥漫,夜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寒冷,她冷得受不了,蜷缩在屋顶上发抖意识逐渐朦胧时,她听见了这户人家一阵又一阵的哭声,愿来这户人家感染了瘟疫,左邻右舍知道了,便带着蒙脸的布巾,拿着干活的农具把他们从这里赶走女人抱着孩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男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向周围人求饶,随后求饶声转为愤怒的怒骂,最后又变成了痛苦而绝望的嚎叫。商枝的眼泪像小溪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淌,

她闭上眼睛,捂紧了嘴巴,浑浑噩噩地在屋顶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商枝浑浑需噩地在屋顶醒来,

一睁眼就是枣树伸到屋顶上的枝条,旭目初升,朝雷漫天,树叶上的露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脸上,

无论人间如何疾苦,天空永远都是这样美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商枝呆呆地看着,忽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她又在屋顶上躺了一天一夜,饥肠辘辘的醒来时,发现自己除了饿的发晕,并没有发生感染瘟疫后的症状,只有喉咙那里痛得厉害。商枝摸着喉咙,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可能是她吃的馒头太干太硬把嗓子划破了,这才会咳血,她还来不及庆祝自己劫后余生,比瘟疫更可怕的大|饥|荒发生了当一个要饭的乞丐连饭都要不到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绝望了。

那时她以为这是一场可怕的天灾,直到许多年后知道真相,她才知道这是一场人祸。

就像独危道

她那时打马经过,还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好一番叹息这风景奇绝的天险之地,此刻知道独危道并非自然伟力形成,不禁遍体生凉。这阵凉意像毒蛇的信子一样从脚底往上窜,一直窜到头皮,商枝咬着牙,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商枝早已经见识过艳鬼的手段,他血洗三危山的星月神教时,她正在他身侧捧着他的红玉髓烟斗

天人境,九品天人。

比他们的神通更令人胆寒的,是他们的无情

商枝抬手摸了摸眼睛。

茅草屋里,羽流萤也是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许老伯苦笑着说道:“羽丫头,现在你知道缘故了,先辈们用血肉为我等杀出来的路,如今已经走到头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如今也要用自己这把老骨头给小辈们重新杀出一条路来。许老伯垂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瘦小的女孩,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你没有加入玉牌会,此刻离去,还可以过完安稳的一生。羽流萤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她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一些:“我既然来,就没有想过要走。

许老伯伸出苍老干枯的手,一粒粒的捡起炕上散落的豆子,把它们装在打着补丁的布袋里

他一边捡着豆子一边说道:“你天赋再好,也只是个女儿家,当初我和你爹说过,不让你一个丫头学诡术,等你长大了,给你仔细找个好人家嫁了,女儿家最好的归宿不就是嫁人生子么。"羽丫头,你能来这里,我们这帮老家伙已经很欣慰了。

羽流萤说道:“既然长生殿和三危山都不能选,我们为什么不能投奔烟都和其他势力呢,天地之大,我们难道真就无处可去了吗?许老伯把布袋子的口子扎紧,平静地说道:“羽丫头,长生殿的势力比你想象中还要错综复杂,天地之大,我们确实无处可去了。羽流萤张口,还想再说点什么,许老伯伸出一只手朝她挥了挥,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急。

“天色已晚,我这个老家伙该歇息了。

羽流萤只好下了炕,朝着许老伯行了一礼:“晚辈告辞。

茅草屋的木门吱嘎一声打开,羽流萤拎着灯笼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外面黑漆漆的,羽流萤拢了拢身上的白狐皮披风,提着灯笼走出了许老伯家的院子,

商枝也从屋顶上飞了出去,她的轻功悄无声息,比夜里的风声还要轻,脚尖轻轻点了一根枝条借力,眨眼间就消失在夜色里羽流萤在乡村间的小道上慢慢走着,阿奇沉默地走在她的身旁

阿奇是个个子很高的女子,比商枝稍微矮一点,容貌清秀,女扮男装时也没有什么违和。

她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羽流萤走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