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视线往他身上望去,意有所指。
“自然是办案经过,遇见了过来打声招呼。”萧懿不知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如此而已。”
反正耽搁到这会儿,探子是追不上了。
“那六表妹若问我们是否听到——”
“她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萧懿此刻忽然怀疑裴尚书会不会教子。
似乎总将简单问题复杂化,“她问,你我如实答便是。”
“就怕会置六表妹于尴尬境地。”裴良道。
“她说真话为何要尴尬。”萧懿不太理解裴良的顾虑。
想起方才所闻,他借用了其中一句:“难不成她也是过继的?”
裴良:“!?”
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出???
“......不是。”他只好挑明,“六表妹年纪尚小。”
没想到他也说了和萧琼一样的话,“方才那句‘只对亲表哥......’大概是她胡诌。”
总不能直言说六表妹方才有些犯上。
犯您这位圣上。
话落,裴良观其神色,却没看出任何异样变化。
萧懿确实不在意:“不是胡诌又如何?”
裴良:“您不介意?”
萧懿却在此时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我不是裴尚书。”
裴良嘴角一抽。
嘴还是这么毒,父亲若听到怕不得疯。
——
姜清漓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祝茵还没回来,就知道事儿估计有点麻烦。
听来的嬷嬷禀报,说是某位石姓夫人路过一处假山被突然掉落的石头砸伤了腿。
她一个人也没有兴致再待在这儿,正准备回去。
却在此时,一道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冒出。
“表妹。”
王府后院怎么会有男人,还乱喊人表妹。
姜清漓转身,想瞧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
正好手痒。
然而。
“裴良?”
语气明显带着意外。
熟人。
拳头撤回。
别看姜清漓在祝茵跟前各种‘表哥’、‘表哥’的叫,但其实私底下裴良一句‘表哥’都没从她嘴里听到过。
听到响动往这边来的云霜看清是怎么回事后,惊得话音都打了个磕绊:“裴、表公子。”
显然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裴良。
因时常去姜府看望病中的表妹,裴良对她身边的大丫鬟还算熟悉。
他道:“云霜,我同表妹说两句话。”
云霜没应,她看向自家姑娘。
能和裴良一起,且裴良没有带人离开,直接往她这儿来,肯定不是普通勋贵公子,估摸是姜家哪个亲戚家的孩子,至少是她知道名字的。
不然裴良不会往她跟前带。
监察司除了她二姐,还有谁是她应该认识的呢?
姜清漓边思考,边朝云霜点头。
云霜会意,这才离远了些,替自家小姐看着。
“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儿是王府的后宅。
而且还穿成这样,像个梁上小偷。
“我随监察司的人追一名探子,一路追到这,碰巧遇到表妹。”
如果裴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说他也不愿,都是那位非要他过来。
说什么人后偷听,非君子所为。不能因为对方没有发现他们,就什么都不做。
裴良当时很想说一句,他又不是君子,臣子而已。
姜清漓:“探子?”
裴良简要解释:“从宫里叛逃出来的。”
也是提醒。
可惜姜清漓根本没发现他的隐晦提醒,眼睛一直往他身后看。
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裴良也跟着回头。
空空如也,只剩风的声音。
裴良松了口气。
“表妹在看什么?”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姜清漓收回目光,看向他:“不是你说还有监察司的人,人呢?”
裴良习惯性摸了下鼻梁,道:“怕你尴尬,我让他先去追探子。”
萧懿本是打算出去见人,萧琼却突然闪现回来。
说是发现了探子的行踪。
未婚妻和探子比,自然前者重要。
然而后者却更危险。
姜清漓并不知道就在半刻钟前,对方刚撤回了一个未婚夫。
“你是不是想说你们追人至此,不小心听见了我和祝姑娘的谈话,并不是有意为之?”
裴良:“......”
见他如此,姜清漓便知自己猜对了,紧着鼻内哼出一声:“既是监察司的人,那就是二堂姐的下属,我为何要尴尬?”
裴良:“很不巧,他并不是雨兰表姐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