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与这些人多待。
会愈发暴躁。
萧懿很少这样,他曾不止一次怀疑过萧珏让张鱼几人保护他的安危,就是为了顺便还能气一气他。
将几人打发走。
萧懿重新回到茶摊。
又要了一壶茶,专心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只是这茶水到底不如客栈的好。
他喝了一口,放下。
起身离开。
——
先一步离开的裴良本想去趟大理寺,这几日忙解除婚约的事,大理寺的公务堆积了不少。
而且他现在也不适合回家。
某人称病罢朝,导致裴贺在家的时间陡然增长。
与其在家挨骂,不如去上进。
只是让他没想到自己那个从不知儿子为何物的爹居然站在官署门前,见到他人后,目光就再没从他身上挪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他。
裴良总觉得有什么幺蛾子。
他满脸防备道:“父亲,您怎么在这?”
裴良过来官署前可是特意悄悄回了趟府外,问了门口的小厮,确定裴贺在府中,他才转道来的官署。
父子感情一般还同朝为官。
是真不好。
裴贺还穿着官袍,一步一步稳当下台阶到裴良身前两步之遥处停下。
“听王大人说你近来很少管大理寺的事?”
裴贺的情绪很淡,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问一个过路人。
裴良这些年都习惯了,反正又不是亲父子。
而他口中的那位王大人是大理寺卿,官职比裴良高一级,是他的直系上司。
为官倒是清明,就一点不好,爱告状。
尤其是像裴良这般父或祖仍在朝为官的,只要他们这些小辈在公务上敷衍被他发现,不是写到奏折上让圣上看,就是同他们家中长辈说道。
“近来案子少。”裴贺随口问,裴良自是敷衍回,“我偷个懒不行?”
至于帮萧懿做事,裴良没说。
也不管裴贺到底知不知道。
裴贺轻‘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裴良便是这事算是过去,且裴贺专门在这拦住他怕还有其他事。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从来不知‘父亲’为何物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是一位爹诶!
于是裴良主动问出口:“父亲有事直问。”
话落就做出一副‘你没正事我还有正事’的表情。
裴贺:“你和小五的婚事就此作罢......”
提到这事裴良就高兴:“不用父亲提醒,姜二伯母早就和我说清楚了。”
“我话还没说完。”裴贺微微皱眉道,“你不喜小五,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裴良当即否定:“绝对没有!”
生怕再被乱点一场鸳鸯谱。
裴贺:“不用这般激动,若真有就别辜负了人家。”
裴良:“......真没有。”
裴贺却继续自顾言道:“裴家娶妻不在乎门第出身。”
裴良不想说话。
裴贺见他一脸难堪,忽而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莫不是对方想让你入赘?”
裴良:“父亲,您别太离谱。”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是娶妻还是入赘,裴家都不会阻你。”裴贺一字一句道。
“裴家的香火不传承了?”裴良不知道裴贺今日怎么忽然改了性。
昨日还对他私自解除婚约一事不满,今日忽然就伟岸起来。
“无事,届时我再过继个孙子。”裴贺眼波平静越过他,看向前方。
都是做熟了的事。
裴良恍然大悟。
破案了。
这是寄希望于他不成,开始惦记孙子辈了。
行吧,反正事只要不落到他头上,随他折腾。
不过从姜家现有的情况来看,他那未曾谋面的嗣子,将来的日子会比他更难。
“话说起来,小六病好后,我还未去看望过。”裴贺忽地开口。
话题转太快,裴良愣了一瞬道:“父亲公务繁忙,想来外祖母不会怪罪。”
他这声‘外祖母’自然喊的是姜老夫人。
没办法,谁让话是裴贺在问。
裴贺垂眸,欲甩袖离去:“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裴良闻言下意识道:“六表妹不在——”
说到一半才觉不对,裴贺是在套他话!
果然,裴贺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
那是询问的眼神。
好在还能挽救,裴良及时改口道:“六表妹去了揽月阁,这个时辰应该是在用午膳。”
说到去揽月阁吃饭,绝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去的揽月酒楼。
他这也不算说谎,要怪就怪裴贺也是那‘绝多数人’里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