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裴贺大方放人离开。
进官署前,裴良回了下头。
心中腹诽。
也不知他找姜清漓作甚。
揽月酒楼。
姜清漓与提着食盒的云霜正下楼。
没想到会在二楼拐角处遇到位熟人。
她有些讶异,并喊了一声:“裴三叔?”
来者正是裴贺。
此刻的他褪去官袍,换了一身蒲青色常服。
遇上姜清漓后,向来冷淡的一张脸罕见多了一丝暖意。
“一个人来的?”裴贺简单问道。
姜清漓点头,以为遇见裴贺只是碰巧。
“裴三叔也一个人来用饭?”
裴贺颔首,也没说自己是专门过来找她。
只道:“陪三叔再用些?”
不管长辈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在姜清漓的记忆中,裴贺这位长辈待她一直很好。
年年生辰,他送的生辰礼不是最贵重的就是最多的。
幼时还常把裴良送来让她解闷。
实在是位好长辈。
姜清漓想了想,同意了。
不过这个节点正好是酒楼客人来往最频繁的时候。
裴贺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随手招来一名小二,出示了腰间的令牌。
那小二明显是识得令牌,反应很快,领路往三楼去。
带姜清漓三人上了三楼推开某个包厢。
直到坐下前,姜清漓仍是一脑子疑问,不是说没有包厢了?
裴贺看出她不解,缓声道:“这块令牌是你小姑母之前赠与我的,有了它,我可以随意出入她名下任何产业。”
姜清漓更迷糊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揽月阁建立之初,小姑母已经和离归家了啊。
谈起前妻姜锦,裴贺唇角微微上扬。
姜清漓好奇:“裴三叔......”
裴贺听到姜清漓这声称呼,眸光淡了淡。
不过在看向她时,还是多了几分怀念道:“小六啊,你以前都是喊我姑父的。”
姜清漓:“?”
不可能!
“不记得了?”裴贺有心提醒她,“你七岁那年。”
姜清漓想起来了,那年祖母寿宴,刚好那段时日她的病情也渐平稳。
韩氏允她去宴上玩了一会儿。
透透气,解解闷。
鲜少出门的她不太认路,不小心进了用来放置寿礼的偏室,还失手打翻了一座玉观音。
正好被路过的裴贺瞧见。
那座玉观音,雕刻传神,瞧着慈悲悯人,一看就是用了心思准备的寿礼。
巧的是,玉观音就是裴贺送的寿礼,还是他亲手雕刻。
而那时的姜老夫人最喜搜集各式各样的观音像。
说是为了脱罪,其实主要是为掩盖自己引开婢女偷溜进此处的行为。
前者都好说,姜老夫人疼爱孙女,不会责备什么。
只是后者不好过去。
于是年仅七岁的姜清漓便对着早与小姑母姜锦和离多年的裴贺喊了一声:“姑父。”
然后裴贺就把一切责都担了下来。
还在姜家众人面前表示,婢女找不到姜清漓是因为人一直跟在他身边。
此事才算揭过。
回想起这一切姜清漓微囧。
她当时就是破罐子破摔,没想到还真将人哄住了。
根本没想到裴贺还真对姜锦余情未了。
现在看来,还保持着呢。
“裴三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好在姜清漓脸皮厚,恢复很快。
眼下她已经有第二位姑父,还是一朝太上皇,自然不能再随意喊旁人姑父。
“一声姑父,一生姑父。”裴贺坚持道,“姑父永远都是你们姐妹几个的姑父。”
姜清漓沉默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裴良有位如此犟脾气的爹。
“裴——”姜清漓刚准备开口,忽然又想,喊一声自己又不会吃亏。
就当做善事。
瞧着也挺可怜,为了小姑母都终身不娶了。
反正也没旁人,早喊早解脱。
换个话题聊好了。
姜清漓此刻也明白裴良每回提起裴贺时,为何总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许是男人年纪一大,总容易神经兮兮。
譬如她的老父亲,姜实亦是如此。
经常问她爹和娘同时掉进湖里,她先救谁的问题。
行吧,姜清漓对裴贺喊道:“姑父。”
裴贺还应:“嗯。”
听声音,很满意的样子。
“过分!实在过分!”包厢门突然被捅开。
闯进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指着裴贺鼻子就骂:“你是人姑父嘛!随便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