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关心或许并不纯粹。
但他不在意,哪怕真心只有一分,他也愿意做晏哥手上最听话的傀儡。
赵异被抛弃,是他活该。既害了晏哥,不献出一条性命,便算不得忠贞。
这场雪洋洋洒洒,北地也落了。
北穆皇帝病重,望着窗外的雪对弟弟道:“壑儿,吾儿太小,担不起这穆国江山。
“魏歧狼子野心,吾本想解决了他,谁知功亏一篑,吾先倒下了。这匹恶狼,为兄不得已留给你,你要小心。”
魏壑推辞,不肯受皇位。
皇帝道:“你回来这半年,一直征战在外。你手下的军队从不曾烧杀掳夺,哪怕受饿也绝不抢百姓粮食,仁义之师的名声已经传开。
“魏歧容不下吾儿,也容不下你。列祖列宗在上,壑儿,你要担起重任来。要想打下这天下,你身上的仁义才是王道。”
皇帝笑道:“西雍的皇帝肆意屠杀臣民,为了取乐甚至把京中百姓当猎物,自取灭亡。
“南周局势混乱,晏巉此人,虽美名在外,实则心狠手辣,薄情寡义,最擅借刀杀人,务必小心。”
皇帝说着说着又吐出一口血来,小皇子啜泣不已。
皇帝捉住小皇子的手,覆在了魏壑的手上:“吾儿与这江山,壑儿,吾都交予你。吾儿资质愚钝,让他做个富贵王爷即可。勿伤他性命。”
魏壑跪地泣道:“大哥——
“您会好起来。”
皇帝笑:“大抵是不会了。朕活了二十余载,当初没能护住你,让你流浪诸国。壑儿,朕欠你一句抱歉。与魏歧的仇,只能你自己来报了。”
不过几岁的小皇子很多话都听不懂,他哭着爬上父皇的床榻,想要父皇像从前那样,将他抱起来,举高高——
皇帝抬手,想要抱住儿子,可手已经乏力得抬不起了。
他下令让其余重臣进来,当众立下了传位魏壑的圣旨。
太监扶着皇帝起身,递上玉玺,皇帝竟拿不稳。
玉玺盖下,圣旨成,皇帝再也握不住,玉玺摔下,魏壑将之接住了。!
林笑却想要躲,退后了一步,又止住了。
只是治病而已,脱敏治疗,大哥需要我,我只是在帮忙。林笑却这么安慰自己。
上辈子体力不支也是山休帮忙洗的,没什么可害羞的。
晏巉手掌碰上的那一刻,林笑却颤了一下,险些摔入浴池。
晏巉也没好到哪去,只是碰了一下,竟慌得退了三步,赶紧转过了身去。
林笑却望见晏巉的手一直颤,细微的战栗,是太厌恶了吗。
林笑却垂眸望自己一身皮肉,望着望着摸了自己一把,有点痒有些怯,又觉得真好摸,流连忘返又抚了一下。
林笑却玩心起,把晏巉忘了,又抚又洗真的沐浴起来。
蓦然,就被晏巉从身后抱住了。
他声音听起来怪涩的:“别摸了。”
他说:“天冷,会着凉的。”
林笑却被钳制在怀里,不得不道:“我只是试一试嘛,我觉得抚上去还不错,比锦缎光滑,比玉石温暖。”
晏巉闷闷的:“大哥知道。”
氛围更加怪异了,林笑却不得不道:“大哥,我洗完了。你要洗吗。”
晏巉道:“大哥不用帮忙。”
林笑却微窘,他才不准备帮忙,自己洗去。
他想要离开,可晏巉不松手。
他背对着晏巉,也就没有看到晏巉早就红了的脸颊。
他的脸红不是苹果那样的,仿佛是被反复抚摸导致的轻红。有一种滴滴流淌的玉感。
晏巉咬着牙,冰火两重天,生理性的厌恶与精神上的渴求混杂,让他既无法松手,也无法更进一步。
只是抱着,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地抱着。
水渐渐凉了,林笑却没忍住咳了一声,才蓦然惊醒了晏巉。
晏巉倏地松开手,林笑却赶紧爬上了岸。
他的头发长长了,披一件浴衣回望,林笑却微微抱怨道:“下次可不能这么久了。”
就算是当不被吃的药材,那也会累的。
晏巉茫然地望着他,林笑却让他赶快出来,水凉了会着风寒。
晏巉垂下眸,低声道:“若真得了风寒,那也是大哥活该。”
林笑却要下来拉他,晏巉才抬脚准备离开。明明下来的时候,未觉衣衫重,可想要回头是岸,这身上的湿衣就好似成了枷锁,晏巉走得步履维艰。
洗浴罢,头发渐渐干了。
林笑却上床睡觉。殿内两张床,中间屏风隔开,晏巉躺了会
儿,突然问林笑却那个故事的结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乌龟生活在海边,他听说这世上除了这片海还有很高很高的山,他告别父老乡亲,说要去看看传说中的高山……”
晏巉问:“怯玉伮,小乌龟看到高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