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太疯了!
在场丫鬟小厮个个恨不能钻入地底,这是该她们听的?
刚缓过神的元春恨不能与之断绝关系,这当真是她的母亲?
唯有王熙凤眼中闪过一抹赞色,自家夫君怎能与旁人共享,不过敏姑妈那般幸福吗?不是说也有一二妾室,怎姑母知道的如此清楚。
本想看疯狗还能说出些什么的贾赦听王氏竟提到小妹,心下一紧,不由问出口,“当年你大嫂和你大侄子到底,”
话不等说完,王夫人不屑翻个白眼,“当年不管不顾,现在来装深情?哼,敢占我儿……”
努力稳住心神做建设,想破局的元春听得这句,顾不得博贾母同情,高声喊着太太上前与周瑞家的一同死死捂住王夫人的嘴。
无论是真是假,这种话绝不能说出口,毕竟爵位是大房继承,她们二房唯一能依仗的便是贾母的疼爱,决不能闹到分家地步。
然而此时中药的王夫人岂是好阻拦的,疯狂扒拉着两人的手,呜呜着就要将那些心里话一股脑吐出来。
这话震惊的何止元春,知晓王夫人跟着参与贩卖私盐的宝瓶不着痕迹让自己被甩出。
竟连自家亲侄儿都害,简直不是人,快些让她都说出来!
主子果真圣明,这种人就该受到惩罚。
这变故发生不过眨眼间,从不知有此事的王熙凤被邢夫人扯回神,“凤、凤儿,她刚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王熙凤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想当年一会儿想近来大老爷的不同寻常,难不成当年婆母与夭折的……不不不,不肯能。
这真相太吓人,彼时的王熙凤尚未有后来被越养越大的胆子。
可王熙凤清清楚楚听到了那四个字,顿时心坠冰窟。
王熙凤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沉默的看向自家近来作妖无数的公公,祈求最后她不会被迁怒。
贾赦睚眦欲裂,哪里顾得了旁人,“不要拦,让她说。”若非顾及自己一时不慎将人打死,贾赦恨不能亲自动手要一个真相。
贾母听得这四个字恨不能将王氏生吞活剥,如此蠢妇!疯了,当真是疯子!
不敢回忆当年的贾母一时气到言语不得。
满心惴惴的元春见贾母气成如此,见周瑞家的捂的严实,扑通一声跪下,“祖母,太太一定是被鬼附身,就像上次那般,这定不是太太的真心话,祖母莫要信这等话,张爷爷也来咱们府上驱过魔的啊。”
元春越说声音越发坚定,“定是有小鬼,不,是厉鬼作祟,太太平日吃斋念佛,最是心慈,怎会干这种事情。”
见贾母无动于衷,元春心一横一路膝行,“祖母,宝玉可是衔玉而诞,能生下如此有福之人,怎会品行不端,一定是有小人作祟,不然为何近来频频出事。”
见贾母神色有一二动容,元春继续哭道:“祖母,大伯,这话信不得啊,定是有人施法想挑拨咱们两房关系。”
荣国府、宝玉、有大造化直戳贾母内心深处,一时沉吟起来,莫非真有人要整荣国府?
混不吝的贾赦是半点不信,“哼,大侄女年岁小,知道少也情有可原。本老爷从未听过什么邪祟是只说陈年阴私和嫉妒不满的。至于大造化,哼,皇家都没有的就咱们府上有,那还真是大、造、化!”
这一点也是贾赦从一出出戏曲中听出来的,当时他吓出一身冷汗,却也无可奈何,眼下有机会又怎能错过。
说着,贾赦转头看向贾母,似笑非笑道:“母亲,您说是不是?”
元春握紧拳头才将最后那近乎于嘲讽的大造化压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贾母的态度。
知晓自己份量不够,元春扫一眼抱着宝玉的抱琴。
后者轻轻嘀咕一句,抽噎一路的小宝玉喊着姐姐挣扎下来,刚走到跟前便被元春一把拉着跪下。
小小的宝玉哪里受过这等苦,哇一声哭出来,胡乱喊着老祖宗、姐姐、娘,他疼。
每一声都哭在贾母心尖上,虽对宝玉衔玉而诞有一分怀疑,可瞧着那张极似国公爷的脸,“还不将宝玉抱过来,这与他个孩子有什么关系,我们宝玉一定有大造化。”她绝不会看错。
“母亲!”
贾母无视贾赦的不满,吩咐道:“还不将王氏弄下去,等着一会儿驱魔。”
震惊的贾赦再唤一声,“母亲!”
“老大,你醉了,邢氏,还不扶着你们老爷回去歇着。”
刚欲抬脚,邢夫人便感受到来自两方威压,一时进退维谷,她去还是不去?算了,装木头吧。
满身酒气的贾赦向着贾母一步步走来,“我清醒的很,若王氏不能言,老太太可能给我解解惑。”
每一步都歪歪斜斜,可贾赦固执的不让任何人搀扶。
他就是想问一个结果,即便是他最难以接受的,他连知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吗?
那是他的原配夫人与嫡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