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让人仍旧心生抓狂。
想揪着他的衣领,问一句他凭什么堕落的如此心安理得?
而蒋鹤贤大概还会用那张平静的脸,像现在这般搁了筷子回答:“这些年跑的地方多,居无定所也没个固定的工作,就这么混过来了。”
朱母收拾了下僵掉的脸色,还试图给他说几句好话圆场。毕竟在场的还有谈言民,这很可能看笑话的准女婿。
她脸色到底阴了一会,好容易才正正经经地劝导:“你也老大不小了,将来成家,一定要有份好工作才能不亏待女人家。你看言民,他顺利连博毕业后就一路很受赏识,如今薪资也不错,刚好和妏妏处得来。大家伙儿眼界相当,职业相当,不是挺好的么。”
蒋鹤贤这才瞥了朱妏妏一眼,最后才看到对面和他对望的谈医生。”
他略一停顿继而微笑。
他按捺脾气的时候看起来就格外的平易近人,虽说笑不达眼底,至少话说得优雅动听得体圆润。
加之这人大概是再“混”也不做风吹日晒的苦力活。
蒋鹤贤皮肤仍是那么细皮嫩肉,在屋里的光线竟看着比谈言民这坐办公室的,还细腻光滑。
“实不相瞒,上一回看见朱妏妏和谈先生二人,就觉得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果真不是错觉导致。”蒋鹤贤稍微想了想,才又说,“朱妏妏没有跟你们二位说这事吧。”
岂止是朱妏妏没对父母谈那天派出所偶遇蒋鹤贤。
就连谈言民那,她都没提过这茬。
这会谈言民不等朱母放话,就接过了朱妏妏的话,主动替她作答:“我那天也没认出蒋先生。”语气稍带揶揄,“竟没想到今天收拾一番,和那天有径庭之别。”
这话一出,朱母朱父也顿失兴师问罪之念,心想那天大约蒋鹤贤又在哪个不伦不类的场所,谈言民言语含蓄,倒是看在未来岳父岳母的面上留了一分情面。
蒋鹤贤毫不动气,只抿唇笑看着谈言民,淡然说:“你和朱妏妏是相亲认识?”
谈言民被问得怔了怔,不悦之下不禁蹙起眉头。
朱妏妏直接把瓷白的碟匙向前一推,动作不轻不响却不容忽视。
见蒋鹤贤看了过来也不留客气的余地,朱妏妏说:“他和我中学就认识了,大学时更是拜访过我奶奶八十大寿,我家里人都知道谈言民。”
蒋鹤贤脸色直接一变,好半天才稍微回转了寻常神色。
有一会没做声,他又不给别人插嘴的空隙而压轴说道:“早知道你会护着的人是医学专业的,那我当年也考个算了。”
朱妏妏说:“你的分数是够了,但考进了也要看能不能毕业。”
谈言民心下猜对了几分蒋鹤贤肄业的不光彩事迹,便没再把他当对手而戒备稍松。
此刻听朱妏妏维护自己更显高兴。
谈言民面上却一点不显喜怒地微微笑道:“妏妏,话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志,也并非只有做医生才有大出路。”
蒋鹤贤反倒笑起来,轻轻拍着手朝朱妏妏说:“我现今的地位的确比不上你了,以后还是少反嘴为妙。”
朱妏妏也没中计,直接说:“在我爸妈面前你这么说,私下里你也表里如一就好了。”
蒋鹤贤靠着椅子:“那也要看你给不给我和你对话的机会。当然照你说的,我这泥潭中人,自是配不上和青云上的人说话,毕竟这叫云泥之别,而我是那个该感到羞耻的泥。”他反笑,“对不对。”
除了蒋鹤贤这种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朱妏妏再没看见人能把上述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以至于蒋母听了都微微色变,饭桌后把朱妏妏数落一通:“怎么能把我们私下的话当面说给人听,这不是显摆自己,故意招恨么。”
朱妏妏向来不是这种主动揽恨的人,偏偏对方是蒋鹤贤,谁能沉住气。
她都忘了是哪时的脱口而出,竟然被蒋鹤贤记恨在心当面告状。
朱妏妏累不从心,想先行结束话题,过了会才说:“下次别请他回家吃饭了。”
朱母板着脸说:“你在公司可不能这么任性,和人交际绝对不能偏激,万一站在你对面的不起眼的小人物就是某高层的孩子,你得罪了人家可怎么办是好。”
朱妏妏不自觉撒娇:“我在外面也不是这样。”她停顿,“就对着蒋鹤贤而已。那又怎么了。”
朱父也晃悠进来告知两个年轻男人要走的事,顺带着吃片苹果补充了句:“你知道蒋鹤贤烂泥扶不上墙,那也只能私下说,态度要谦卑。今天不知道你为什么吃了枪药似的,跟人那么犯冲。”
朱妏妏反过来被父母教训了顿,颇感无奈而无力。
她委顿着精神气轻声应答:“知道了。”
朱母看她受委屈,也不觉维护自家孩子而指责朱父:“那蒋鹤贤我看今天也夹枪带棒的,也不看看是在谁家吃饭。”
朱妏妏不敢再说别让蒋鹤贤来吃饭的事,闷闷地踢着拖鞋直接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