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防线也同一时刻决堤。
纠缠到下午四点的光景,古老的计时报时钟叮叮当当地敲响了三声。朱妏妏不仅眼睛红着,嘴唇更是鲜红欲滴。
像与一个毫不相熟的陌生人相处般,长久地低头坐在沙发角落。
蒋鹤贤蹲到她面前强制性地替她擦了擦脸蛋,低声说:“为什么要难受呢,我一直就这样。”
朱妏妏并未搭腔。除了接吻而已,确实没做别的逾矩的事。但他表现出来的那种,似乎做第三者也毫无关系的态度还是刺激到了她。
蒋鹤贤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
他站起来的同时还笑了笑,眉眼间见不着一丝轻松。声音低低的好似被石头重锤发出的闷沉音量。
蒋鹤贤撩了撩朱妏妏的发丝,主动说:“你刚刚不应该一直用结婚来激我。”他一顿,“你觉得以我的道德底线,今生绝对不会做男小三么。”
朱妏妏的睫毛无意识地抖了一下,阖在一块。她拿了块十成辣的凤爪坐到旁边的位子上,慢慢嚼了起来。
麻辣感麻痹了她嘴唇的肿胀,她心底才从被蒋鹤贤吻得那么凶狠的后怕里回过滋味来。
吃完了才抬眼,朱妏妏回答蒋鹤贤:“至少从前的你不会。”
蒋鹤贤也坐下,明明是他主动挑起的话题,这会又避开不回:“我记得我以前问你,报考专业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么。你有没有印象。”
朱妏妏把两只手臂抱着自己的膝头做出防御的姿态,低头说:“你想借此问我为什么我结婚也都听我爸妈的么。我跟你说过了,这就跟喝酒一样,我不想像你逆流而行。至于后果我自己负责,这还不允许了么?”
蒋鹤贤现在的冷淡放松,跟刚才那个野兽般紧绷肆意的他,全然看不出是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事。
他比划了一下那只被捏瘪,早早扔掉的酒精饮料:“你买来那饮料是为了建立酒精耐受度。刚刚从我这尝到那味道了么?未必有多好喝。你何必牺牲自己的意愿一天到晚活在别人建立的制度里,其他的事也就罢了,结婚和喝酒这两件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道很好么?”
朱妏妏撩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世上制定规则的人只有寥寥几人。我顺应天时,这你也要限制我么。我现在活得挺好,说明我的人生理念没错。”
蒋鹤贤停了停,没再多说。
点着头,他又抽了张纸巾过来给她擦凤爪留下的红渍。或许她现在眼圈泛红,嘴角微肿的样子太惹人怜爱。
蒋鹤贤尽管再压抑本性,也难管眸子的一分分深沉。
他低头又想延续之前那一个吻,朱妏妏还以为又是那么粗猛。两三秒后才发现,这一次蒋鹤贤多少带了点轻柔抚慰的意思。
像极了他们大学时候那一次次笨拙而青涩的试探。
即便他沉稳了不少,终归没有刚开始那种狂风暴雨般迅疾的不适。让人四肢都在挣扎着想躲开他的侵犯。
这次他很轻很轻。在门锁咔哒被解开的时候,依旧加深着这个绵长的吻。
下午的反抗消耗掉朱妏妏过多的体力,她这会因为紧张都带了点哽咽,呜呜咽咽地恳求:“你换个地方吧。”
外边眼见着涌进来一连串女人的欢声笑语,还有年轻男人的笑声,夹杂在长辈们的声音里。
朱妏妏更有点喘不过气。揪紧蒋鹤贤,想让他替自己承担一切被曝光后的难堪。她深知最后承受一切诘难的肯定是自己。
尽管蒋鹤贤是逼她的那一个,也会相安无事到最后。
蒋鹤贤摸着她光滑的脸蛋上因为潮热发腻的皮肤,说:“你叫叫我的名字。”
朱妏妏根本不能想象被谈母、谈言民和朱母三个人都围观着她在蒋鹤贤怀里的样子。
她断断续续地抓着他的胸膛衣领低语:“求你了,蒋鹤贤……”
蒋鹤贤没有再耽搁,直接将朱妏妏打横抱起走上了二楼她的房间。
啪地一声响关上门。
朱妏妏坐在床头还回不过神,能听到地板下传来咚咚的脚步声,还有母亲叫她的名字的声音穿梭在楼层之间。
朱妏妏静静呆坐一两分钟,扭头对蒋鹤贤撂下一句:“你等着吧。我把她们支走了你就下楼赶紧走。”
蒋鹤贤靠在墙边。他的影子落在窗帘旁笼盖的阴影上,显得颀长而修挺。他面容沉静如水,看不出慌乱的迹象。
言语却带着点做了坏事后的调侃,但因为说得太冷静,把那方凌乱的朱妏妏衬托得好像一整个负心汉和痴情女的画面。
他说:“我直接下去也可以,你弄得像偷情被发现似的。”
朱妏妏没回答他,反手将门关了。两手叉背平复好一会心情,镇定自若地将顺手抄来的凤爪一边啃着一边下楼。
朱母正在扫着桌上狼藉的凤爪零食袋,一眼看见朱妏妏红彤彤的嘴唇:“又吃辣的,从小每次一吃嘴巴就肿得不行,非得疼了才知道收敛。中午难道没吃饱么,妏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