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妃率先登场,面容是比之前红润许多,如此年纪,还能保持容颜瑞丽,丝毫看不出病容,众人跪下行礼的时候,几个太监宫女扶着她躺于高堂上的侧榻。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
一阵嘈杂动作,众人又翘首等待太后驾到。
见下面人不动筷,宁太妃朝着最靠近的宫女耳语几声
笑面狐狸:“差人去请我那位好姐姐了。”
太后的架势自然是要讲究几倍,仪仗的叫喊声从远处传来。
“太后皇后到!”这一嗓子喊得又尖又利,每个人汗毛孔都紧张了起来,纷纷跪下行礼,听得空中一声“都起来吧!”,傅瑜低着头,余光还能看到凤冠投下来的影子。
崔太后的声音威严浑厚,气势非常:“今天是给自家姐妹祈福的宫宴,莫要拘束。”
崔太后雍容华贵,落座在了最前,崔皇后紧跟着坐在了她右手边,眉眼同太后倒有些相似。崔家出落的女儿自然不必多说,天生就是顶着最尊贵的那端教养的。
宁太妃斜着身子,嘴角撇着笑看这一段。
太后故作热络:“说来,宫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不过我和妹妹偶尔还是感觉宫里太空,下次这种宫宴,把女儿们也叫上吧,人上了年纪,最爱看的就是碧玉年华的姑娘家。你说是不是呀?”她偏过头看向太妃。
“可不是吗,咱们人老珠黄了,可总有人年轻貌美。”
唇枪舌剑,听得下面人不敢多发一言。
“咱们孙辈都成人了,英俊才子配佳人,看来明年又要多几段佳话了。”
太后金口玉言,这算是半半做实了内礼廷明年的大事。
幽幽一声传来: “这冬天过了,来年春天,琮儿他们也是时候选妃了。”
堂下人不敢搭话,只附和了几句便正式开了宴。
说是家宴,实在让人坐立难安,傅瑜低着头并未对堂上三位的话有任何表示,她用余光打量着身边人,盘算着就算单独提点,未必也是自己先。
崔家一门三房,当家的便是最首的崔大夫人林桐,林家也是京中望族,现今的皇后就是她的二女儿,待遇自然较旁人更高些,连佳肴糕点的摆放也偏着那边。
郑家夫人何婷虽非京中出身,家里原是宁州那儿镇守的武将,可生得沉鱼落雁之貌,比起京中美妇人也不遑多让,性子又是热络会来事儿的,郑家这些年水涨船高,自然也是各家心眼里的大红人。
郑夫人见崔皇后和自己娘亲热络地说着耳边话,忍不住道:“皇后娘娘这般性情容貌当真是随了太后娘娘和崔夫人。”她语气抑扬顿挫,说话跟唱起来一般。
这话哄了一门三代人,其余人也纷纷应和称赞,太后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不过嘴角倒是提了提,道着郑家夫人是个嘴甜的。
“哀家与晚宁一道入宫,算起来也有几十年了,真要是比起相貌艳丽,我那妹妹才是天上人下凡。”此话一出,原先还算热络的宴席上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宁太妃是郑家的二房女儿,原先大房嫡女染了病,她顶了上去,谁承想极富荣宠,若还是大房的进宫,现在的太后和皇后可未必有半个崔姓了。
这话进了宁太妃耳朵也不甚舒服,也就只有她身边近的几个服饰的才听到冷哼声。
“太后娘娘天姿国色,太妃娘娘沉鱼落雁,自不是我等俗人可比的”崔家夫人林桐跟着就接上了话茬。
“我们老了,以后还要看咱们的年轻人。”太后这番话说得意味深长,把席上的每个人都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
郁夫人向来不大习惯这种场合,便默默地眼观鼻鼻观心。
整场都没怎么说过话的皇后接着“年轻人那句开口:“既然明年还有采选的事儿,各家夫人可得替孩子们好好准备了。”
选妃一事关系错综,在“家宴”上提及便是闲话家常,既没有点名谁家,又没有戳破何事,下面人听进心里,自然了了些原先的花花肠子,要么只恨自家没能更早准备。
无人接话,太后只当借皇后的口已经敲打过了,轻描淡写地略过不表,开始问起各家女儿的近况:“我听说润清、温儿她们几个待的学堂又换了老师?”
这两位便是崔郑两家的孩子。
崔夫人先道:“劳太后娘娘操心,开春的诗会茶会一并都要开始准备了,原先的老师精通文理,可这些并不上道,按润拂学堂原来的规矩,头两年过去便要开始主攻女儿家的科目了。”
“新请来的好些是司府里头顶顶厉害的嬷嬷们,姑娘家还是要多学些。”郑夫人又帮着补充了一番。
“嗯。”太后算是听明白了,看了一眼没怎么说过话的郁夫人,又问道:“郁夫人,好像只有你家的女儿没去润拂学堂?”
郁夫人听见正点自己的名,马上起身答道:“小女年少时体弱多病,便在家里请了先生教,进了学堂若是整日请假,恐怕叨扰到其他家的小姐。”
她嘴上这么答,心里却有些不赞同,润拂学堂开给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