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你是从何处寻来的这块玉牌?”鹤碧音问。
“……在城外被袭击的那次,府里的一名侍从在林子里捡到了这个东西,交给了我。”赵燕儿往后缩了缩身子,“后来,我想到我曾在迟先生身边见过这玉牌。”
而在这之前,迟衍曾为调整全城的结界阵法,长时间外出,未曾待在赵府中。
“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的人?”
赵燕儿摇头:“没有,也没来得及。我们那会好不容易回到城中,死里逃生,我吓坏了,也很担心林三,一时没想得起来这块玉牌的事。可第二天,赵叔接了你们回府,我……”
她看见了半点事没有,好好站在亭中阅览书卷的迟衍。
灵光一闪,赵燕儿想起了很久之前赵叔曾提过的事。赵叔说,这算是大家子弟的身份牌,坏了,碎了,都证明其主人凶多吉少。
赵燕儿在那一瞬间,遍体生寒。
鹤碧音直言:“你怀疑,这个迟衍,是假的。”
“我不敢说。”赵燕儿忽然低下了头,声音很轻,“我怕我自己搞错了,我更怕……”
“柳小姐,柳公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其实我昨天是想告诉你们的,可……”
可那个“迟衍”不知为何忽然掺和进来,赵燕儿被吓到了,即使后来与闾沉单独相处,也没敢说出口。
鹤碧音翻过那枚玉牌,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衍”字:“那你之后见到的这个迟衍,有什么异样吗?”
“我也不清楚,迟先生往日也很少与府中其他人交流。”赵燕儿偷偷抬眼,“只是,他似乎对柳小姐你,比旁人更热络些。”
闾沉倒吸一口气,当即转头对鹤碧音道:“阿姐,我之前看他就不像好人!”
鹤碧音:?有警惕心是好事,但这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赵燕儿目露担忧:“……不知道迟先生,是否平安无事呢。”
直到离开赵燕儿的院子,闾沉也还感觉有点麻。
这就是镜月城外的世界吗,一环套一环,累了累了。
“姑娘,那个迟衍是假的?”他问身边的人,“真的是不是已经被他……”
“我又不是万事通,我怎么知道?”鹤碧音一扫方才的严肃,神色甚至有些悠哉道,“这个事先不急,晚点去试试他就有结果了。你先说说,刚刚你看出些什么?”
闾沉还在想“试试”是个什么试法,就因为这忽如其来的提问懵了下。
“戚含疏让你跟着我,总不至于是纯让你被使唤的,多少得学点东西。”
鹤碧音的眼神像极了曾经负责考校他功课的柳姨,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闾沉听话地努力回想了一会,确实发现了零星的可疑之处,缓缓道:“……她,似乎不太像是天生失语的人。”
一般天生无法开口的,很难在获得声音后短时间内如此自然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嗯,还有呢?”鹤碧音一副鼓励的表情。
闾沉继续:“赵燕儿虽说自己很怕迟衍,可看她昨日表现,似乎并没有那种感觉。”
“她几乎不会主动去靠近迟衍,但那一直悄悄关注迟衍态度的样子,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是警惕。”
“唔,眼神还算好。”鹤碧音象征性意义地轻轻鼓了鼓掌。
“姑娘!”闾沉有点气结。
“总之,她有所隐瞒,还是很重要的事。很可能和她母父有关。”鹤碧音不顾抗议,自顾自道,“至于迟衍那边,玉牌是货真价实,玉牌的主人也应该确实出事了。”
闾沉浑身一紧:“那……”
话没说话,就被鹤碧音横了一眼,他下意识就住了口,同时也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闾沉转身。
来人是赵荣生。
他先是向鹤碧音报了赵家如今的安排。
为免过度恐慌,赵家只称城内有疫病流传,让人们尽量不要出门。
而府中的侍卫如今也已在迟衍吩咐下开始在城中巡视,布置警戒法阵,虽说战力不济,但多多少少也能起点作用。
闾沉眼这会听见某个名字眼皮子就是一抽。
“另外,两位托我寻人一事……”赵荣生语气迟疑。
鹤碧音看他这脸色:“没找到?”
赵荣生叹了口气:“是,下人们四处寻访,可这安梁城再往前十年,都无人见过或听闻过有名‘叶庭生’之人。形貌相似的也没有。”
“我们此处本就极少有外来人迁居,冒昧问一下,二位这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闾沉顿时一皱眉,脸也拉了下来:“我义父的消息不可能有问题!”
赵荣生吓一跳:“这,我并不是……”
鹤碧音从背后拍了一下闾沉,接过话头:“那敢问,可有近年忽然搬离的人?”
在场两人都愣了愣,赵荣生:“忽然搬离的?”
“嗯,发生了意外事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