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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尘渡我 绑架

到后半夜,天地间万物都沉沉睡着。云轻与浮雪身着黑衣,手里提着一盏灯笼与两包沉甸甸的东西,来到华阳派的后山。

深谷留风,乱山衔月。浮雪仰头望了望山的轮廓,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她轻轻呼了口气,随后举起六道听封铃。

当,当,当。

“光乎日月,

载乎列星。

慈云法雨,

六道听封。敕!”

浓密的灌木丛由远及近地一阵晃动,不一会儿,从灌木中走出一只油光水滑的黄鼬。

黄鼬一双小眼睛亮似极星,见到二人,立起来朝她们拜了三拜。

浮雪朝它抱了一拳,问道:“你可曾见过这样一个人,”说着描绘了一番师父的相貌,“或者可曾听说过他,他叫乐尘子。”

黄鼬摇了摇头。

师姐妹二人也没抱希望。

她们只在扶钟山问到过师父踪迹,那边有几个生灵瞧见过乐尘子,只知道他离开了扶钟山,不知去向哪里。

除此之外,浮雪这一路走来问过多次,都没线索。

浮雪对黄鼬说道:“劳烦你带我们进山,避开人。我们要去兰藉宫。”

华阳派列有九宫,蜿蜒遍布于整座华阳山,这兰藉宫正是九宫之一,为华阳少主江白榆的居所。

那黄鼬听了浮雪的话,转身跃入山间,走几步便回头看看两人是否跟上。

夜深露重,草木繁密,两人一路拂枝分叶,沾了一身露水,布料濡湿后凉沁沁贴在肌肤上,那感受,啧!

是以她们走一会儿就掐诀弄干衣服。

浓树下黑黢黢一片,只她们这一盏灯笼,鬼火一般摆动。

浮雪一直紧握着云轻的衣角,云轻知她紧张,没话找话道:“浮雪,这华阳派少主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啊?不曾听说他有弟弟啊?”

“嘿。”

浮雪好奇道:“那你说叫什么。”

“依我看,哥哥叫‘江白鱼’,弟弟八成是叫‘江黑狗’了。”

噗嗤——浮雪被她逗笑,“师姐,哈哈哈,他肯定有个弟弟!”

黄鼬听到她们谈话,抬起前爪掩着嘴,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笑。

经云轻这样一打岔,浮雪绷紧的心弦也稍稍松动了。在东方快要开始吐白的时候,她们终于来到兰藉宫外。

云轻将提着的东西放在地上,打开清点,浮雪默默看着,并不敢问——她知道师姐又要施展从那本无字书上学来的本领了。

朱砂在坤,铜钱在坎,黑白二色石在艮。

阵名,沉梦。

本来以兰藉宫之大,云轻需要布置一个很大的阵法才能容纳整个宫宇。

可惜她没那么多材料,因此便分散开,布置了八个小阵,将兰藉宫合围起来,阵眼设置在两人脚下。

“我还真是个天才。”云轻喃喃自语着,随即抽剑插入阵眼,单膝跪地,闭目垂首祝祷。

不一会儿,周围空气仿佛轻轻震了一下,接着便在夜风中缓缓地流动开来。

云轻略感疲惫地睁开眼,见浮雪跪在自己面前,她莫名其妙道:“你跪什么?”

“我不知道,我见你跪,我也不好意思站着。”

“……”云轻不得不承认,她这师妹有时候是有点缺心眼。

她把浮雪拉起来,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心里很安静,有一点幸福,就像在做很好很好的梦。”

“梦里都是酱肘子?”

“嗯!……啊不是不是,师姐你又戏弄我。”

云轻笑道:“走吧,师姐带你去打劫。”她倒不担心浮雪会被催眠,浮雪佩戴着她特制的清心香囊。

两人翻墙进入兰藉宫,果然见里面人睡倒一片,云轻捡了一盏精致小巧的刻花料丝宫灯,感慨道:

“这条鱼可真会享受。”于是扔掉原先那盏灯笼,提着料丝灯往前走。

这兰藉宫里也安排了一些阵法,不过云轻总能一眼看穿,她略感奇怪,“此处阵法怎么布置得这样潦草?”

浮雪比她更奇怪:“哪里潦草了?明明很凶险。”

两人穿过一座仙台,进入正殿,正殿供着一座八尺高的塑像。

那塑像峨冠博带,仙风道骨,右手持剑,左手托着一朵莲花,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不是别人,正是华阳派的创始人,华阳子温重明。

云轻朝温重明的塑像拜了一拜,口中说道:“得罪得罪!”拜完提起料丝灯穿过大殿来到后面。

浮雪问道:“师姐,这里这样大,要慢慢找吗?天快亮了。”

“不用。”

云轻一路观察,已经知晓这兰藉宫是按照八卦布局的,因此拉着浮雪继续往前,绕过两个偏殿一座仙台,又穿过一方荷池,找到一座寝殿。

推开寝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正室,云轻提起料丝灯一看,床上侧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