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惶恐至极。
报请陛下,依照陛下和谢家对安阳郡主的宝贝程度,岂是区区一个刘三就能够平息怒火的。
张行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哎呀,下官又仔细想了想,安阳郡主何等尊贵的身份,他竟敢以下犯上,刘三此泼皮确实该死,太子殿下说得对。”
“舅舅!”刘三不可置信。
张行厉声:“泼皮刘三,休要乱攀干系,你眼前是大齐县令,自当秉公办事,你欺辱安阳郡主,理应处死!”
夏侯越呵地一笑。
有时候谢君意的名头确实比他好用。
谢君意脸色沉沉,她用手心撑起脸:“喂,夏侯越!”
“怎么?”他淡淡回眸。
谢君意不悦道:“你利用本郡主?”
夏侯越只是微微勾唇:“怎么,利用得还不够明显吗?”
谢君意:“……”
气死她了!
谢君意倏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夏侯越!”
夏侯越与她相对,长身而立:呵呵,丝毫不带怕的呢。
不知为何,总觉得气势上会矮一截……谢君意郁闷至极。
她一把掀下张行的官帽,狠狠扔在地上:“都怪你,你个庸官!”
张行膝盖一软,狼狈的跪下:“下官有罪,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谢君意斜身睨他一眼:“好啊,你辞官本郡主就饶恕你。”
张行惊恐:“可、可下官的官职是尚书举荐……”
谢君意勾起一丝天真而残忍的笑意:“那你们一起辞官不就好了吗?反正你们对京城也毫无建树,一丘之貉的害群之马不是吗?”
张行的话淹没在嗓子眼里。
夏侯越冷眼看着张行。
他只知道世人害怕安阳便跟着人云亦云,但他却不知道世人为何害怕安阳。
当有一个人一句话就能掌握你生死的时候,你才会怕她。
皇帝是,安阳更是。
日落黄昏,京城城门之前。
“你要离开京城?”谢君意问林小念。
林小念挎着包袱重重点头:“民女准备回老家,家中还有几亩地,经过此事,民女才明白靠手艺赚钱才是最有底气的。”
翠翠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林小念:“此去山高水长,你一路珍重。”
林小念感激万分:“多谢郡主,多谢翠翠姑娘,可这银子民女不能要。二位对民女有大恩,民女已经一辈子都还不完了怎么能再要二位的银两呢……”她擦了擦眼泪。
谢君意扬唇:“怎么不能,你是女子,翠翠是女子,本郡主也是女子。本郡主投了个好胎匀一些给你们怎么了?拿着吧,以后好好生活,说不定有一日还能再见呢。”
“郡主,您真是个好人。”
林小念感动至极,接过银子,又朝二人行了跪拜礼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林小念的事告一段落,谢君意和翠翠便往回走,走在街道上,像是想起什么,谢君意随口问道:“他呢?”
翠翠道:“去了城外。”
谢君意好奇道:“他去城外做什么?”
翠翠想了想道:“郡主您不知道吗?太子殿下每个月都会到城外给流民施粥。那些流民也可怜,这几年连年征战,不少流民妻离子散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以往还只是边疆地带才有,但最近甚至连京城都有了流民。”
谢君意微微颔首,倒不惊讶。
别看夏侯越那副样子,其实心肠可好了。
……她绝不是夸他!
“他要继续下去,皇帝可坐不住了。”谢君意打趣道。
“谁说不是呢,太子如今在流民中的声望可高了。”
翠翠说完,谢君意若有所思。
*
皇宫脚下一片繁荣,而坐落于正中的正是占据其四分之一土地的将军府。
将军府分为外府和内府。
所谓外府,乃是一条环绕内府的宽阔街道,街道商铺林立,多是谢氏族人经商而用。而内府则如众星拱月被外府紧紧环抱。
内府里分为多个独立府邸,供谢氏族人和日常生活。
谢君意的院子位于将军府内府中央,因她被袭击这事,她娘叶夫人最近管她很严,明确禁止她出去。所以一旦被谢氏族人看见,他娘就一定会知道,于是她只能从偏僻的西墙翻墙进入外府,再经由外府西墙翻到内府。
望着那一丈高的围墙,谢君意道:“翠翠,老规矩,你先进去,然后到西墙角来接应本郡主。”
翠翠应是。
翠翠通过外府正门,到西墙角给谢君意把了风。
然后依葫芦画瓢,走过几了热闹的几条街回到内府正门。
翠翠望着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的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的牌面,不知怎地有点心虚。
此刻正是晌午时分,守门的门房正在换岗,见了愣在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