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就那般诱人吗?
谢君意有时候真的想不通。
谢如兰坐回椅子上,将皇帝喝过的杯子厌恶地扔到一旁,自顾自倒了杯茶道:“他想为你选个夫婿。”
谢君意赞同的点头,谢君意故意插科打诨就是为了引走皇帝的焦点,不然再说下去就要开始试探她要选谁了。
之前谢君意有句话说错了,皇帝可比她娘关心她的婚事多了。
“他那些虚伪的话你少听。什么全天下最好的男儿?呵。若不是有谢家,我看他都要推荐自己了,老不知羞的。”谢如兰目光冰冷,眼中全是嘲讽,哪有一点情意。
谢君意微微挑眉,提醒谢如兰道:“姑姑说错了,若没有谢家,他也看不上我这样嚣张跋扈的姑娘。”
谢如兰没有反驳,因为她的想法和谢君意一样,她勾起一丝嘲讽:“他如今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一个德妃一个新来的柔嫔,一个个都青春美丽。他哪里看得上我这人老珠黄的老婆子。还好意思在你面前说什么年少爱慕,一个弑兄篡位的乱臣贼子罢了,哪有几分真情。”
谢君意脸色一变,她下意识小心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才松了口气,表情谨慎声音低沉提醒谢如兰道:“姑姑慎言。”
“他不会回来的,听墙角这事不光彩。何况他又没有武功,哪里听得见。”谢如兰冷笑。
之前明明是谢如兰看上去更冷静对皇室更忠诚,谢君意更莽撞更口不择言,但如今两人的性格就像是倒过来了一样。
谢君意知道自己的姑姑最是疾世愤俗,谢君意有时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抒发一二姑姑的想法罢了,只是姑姑不能说,于是谢君意才来说。
也正巧那些话也符合一个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安阳郡主的身份。
蠢笨,鲁莽,毫无心机。
这样才不会有人刻意防备。
“罢了不说他了,一身龙涎臭。”谢如兰摆摆手,像是身边有什么肮脏的东西,要驱逐出去一样。
谢君意看得好笑。
谢如兰想起什么,问起:“对了,先前你说的赵答应,是什么人?”
谢君意本来是用来搪塞皇帝的话,但是谢如兰想听,她便一五一十说给了谢如兰。
谢如兰听了也是忍俊不禁,抿了口茶赞叹不已:“也是个妙人儿。”
怪不得说她们是一家人呢,连想法都一样。谢君意想起赵飞月眉眼都情不自禁弯了弯:“姑姑果然也这般觉得,君意还将皇帝赐的玉佩给了她,让她有空过来玩。不过不知为何她好像很害怕您?”
谢如兰没感觉到意外,只是道:“我手握六宫大权,在外总是严厉的,那才管得住人,她怕我是应该的。”
谢君意了然:“以后让赵飞月过来,也能给您解解闷儿。”
哐当,谢如兰手上的茶杯落地。
谢君意惊讶地看过去就见谢如兰面色一沉:“你说她叫什么?”
谢君意重复道:“赵飞月。”
见姑姑脸色不对,她笑容也渐渐消失,追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谢如兰眉头紧紧拧了起来:“你不太关心宫里的事可能不知道。半年前宫里新来了位姑娘,听说是陛下在京城微服私访之时一见倾心带回来的。那姑娘只是一介草民,却在短短半年晋升到了嫔位,还有了称号。可见其手段。”
事不算完,谢如兰说到这里单看向谢君意,脸色沉重:“而那位姑娘名为赵飞玉……”
赵飞玉,赵飞月?
光看名字就知道二人关系不浅。
谢君意顿时明白了谢如兰的意思,道:“姑姑是担心她是故意接近我的?”
谢如兰点头:“来得太巧了。”
如此,倒真有几分可能。但是,对方那话不像假的。
如果这般,她得罪德妃和皇帝到底图什么?难道是在与她们做戏?
谢君意思考片刻,询问谢如兰:“姑姑,那位柔嫔很受宠吗?”
出乎意料地,谢如兰犹豫了一下就否认了:“若说受宠,之前皇帝还去得勤,但这两月却只去过一两次,应当不算受宠。相比之下,德妃更为受宠,这个月皇帝大半都是歇在那儿的。”
谢君意了然。
不过这其中有点奇怪,既然柔嫔只是一介草民,那她的妹妹赵答应应该身份也是一样,为何那般触怒皇帝,皇帝还跟没事儿人一样?
难道皇帝转性了?
年纪大了看小姑娘都和蔼起来了?
不过皇帝的私事就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了。
谢君意想了想对谢如兰道:“我自有成算,但若是她真的来了也还请姑姑不要阻拦。”
谢如兰微微颔首,表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