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越猛地看过来:“那张利程呢?”
小允子沉默着,对夏侯越摇了摇头。
夏侯越拍案道:“好啊,如今孤连小小兰城之事都已做不了主了。”
小允子不敢说话,甚至连一句“殿下息怒”都不敢说。
从殿下被斥责到批复权力被收回,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表示,皇帝已然有了别的想法。
夏侯越何尝不知道,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眼神涩然。
“圣旨到!”
夏侯越甚至没有时间去体会皇帝的无情。事情纷至沓来。
夏侯越向正殿走去:“小允子,随孤去看看孤的父皇又为孤准备了什么厚礼?”
是生母祭祀之日的大礼还是彻底废他的旨意?
他语气冷到仿若结冰,让小允子瑟瑟发抖。
但是事实上与夏侯越想象中不同。
是内阁大臣章还来宣的旨,开头是对一个人洋洋洒洒的赞美。
当然,那个人绝不是夏侯越。
所以……
夏侯越愣了,这件事是他从未有过的设想。
夏侯越望着章还眼色沉沉:“你在伪造圣旨?”
不该他宣旨也不该是这样的圣旨,而且内容之离谱,夏侯越有理由相信这就是章还假传圣旨。
章还:“……”
他就知道!!
章还讪讪一笑:“太子殿下啊,臣哪敢啊!”
夏侯越却不信,他接过那白纸,目光如利:“那皇帝为何会把安阳许给孤!”
皇帝忌惮他,也忌惮谢家。
即便安阳面上与他那般不合,皇帝也绝不会让安阳落于他手中,那是极大的冒险。
不止夏侯越吃惊,连刚开始捡到这圣旨的章还都觉得吃惊。
帝王心海底针,他要能猜透他还是章还吗?
于是章还道:“殿下,臣只负责奉命传旨,旨已到,其余的臣一概不知。”
夏侯越目光紧紧盯着最后那句,他嘴角上扬,眼里一片嘲讽:“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呵。”
他握住圣旨的手指蜷进掌心,指节泛白。
*
“什么!”
与夏侯越那内敛的性格完全不同的谢君意,在听到圣旨一刻直接暴怒。
她恶狠狠的盯着大伴,也不敢相信他传的圣旨。只是大伴手上那份是绫锦织成的正经圣旨,谢君意根本无法怀疑他假传圣旨。
“安阳郡主,接旨吧。”
大伴无奈的眼神落在谢君意身上,依照这位的个性,他觉得下一刻就要抗旨了。
哎,真想和章还换一换。
大伴心道,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等待谢君意接旨。
谢君意的指尖已经没入手心,她梗着脖子:“我不接!”
果然如大伴所想。大伴根本毫不意外。
谢君意未曾想过,皇帝居然要把她嫁给夏侯越?
这些年随着夏侯越勤政爱民的好名声越传越响,皇帝对夏侯越的忌惮一点不比对谢家少。可是他做了什么?
他竟然用赐婚把她谢君意和夏侯越绑在了一起?!
他究竟在想什么?
谢君意脑中一片混乱。
她是绝对不可能嫁给夏侯越的,绝不!
谢君意咬着唇,表情很坚决:“我不接,我要见陛下,我要让他收回成命!”
皇帝一言九鼎,赐婚圣旨一发早已没有回转的余地。而且这还是皇帝几经犹豫做下的决定,两人越是表现得憎恶皇帝只会越觉得自己做的决定正确,如果二人琴瑟和鸣皇帝才会后悔。
不过,此刻的夏侯越和谢君意都因为过于震惊脑子中一片混沌。
大伴将一切看在眼里,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然如此。
依照安阳郡主和太子殿下的反应来看,陛下这回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大伴叹了口气:“郡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谢如兰陪着谢君意跪在一旁,见谢君意这副模样,她直接起身,抬手将圣旨取来投掷在地,表情冷漠,眼含愤怒:“夏侯烈明明答应过我,他为何又出尔反尔!他就是那样做皇帝的吗?”
大伴又看向谢如兰,心里更无奈了。
这位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这般年纪了也不遑多让。
“贵妃娘娘,陛下也有他的考量。”
谢如兰冷冷笑了,一把拉起谢君意:“考量?考量怎么除去谢家吗?”
大伴心底一惊,忙道:“贵妃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陛下绝无此意!”
谢如兰和谢君意就像两座大山挡在大伴面前:“我们要见陛下!”
不过皇帝想到过这种情况,早已交代大伴。大伴便道:“两位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陛下已连夜赶去长天山,准备惠慈皇后的祭日去了。”
他竟早有准备!
谢如兰听了大伴的话,冷意渐渐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