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咱们这位帝王还真是长情啊,人活着的时候不在意,死了才爱得死去活来。”
她笑着笑着眼睛落下了泪:“他还有墓碑祭奠,而我呢,我呢……”
谢如兰悲从心起。
她的少年郎,连灰都不剩……
大伴只当自己听不见是个聋子。
谢君意担忧的看着谢如兰:“姑姑……”
谢如兰望向谢君意:“你不想嫁就不嫁,姑姑已经为谢家蹉跎一生,不能把你的幸福也搭进去。大不了……”
谢如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谢君意看在眼里。
她知道的,她的姑姑心中一直有一位少年郎。
幼时每到春夏姑姑总是望着窗外的梅子树发呆。后来,皇帝就把梅子树铲掉了。
那一次,是姑姑与皇帝吵得最凶的一次。
她也知道。姑姑从不是什么性格和善温顺的女子,她向来极端。
她更知道。如果她说一句她不愿意,姑姑就会帮她。
当大齐的谢贵妃逝世,谢君意会守孝三年。
谢君意跪下了。
皇帝早已算好,他猜她不会放弃姑姑的生命,所以他早就逃之夭夭。
夫妻二十载,旁人都说皇帝专情,为了先皇后不再立后。为了谢贵妃,再不立贵妃。
呵,什么贵妃,不过是留于皇宫中的人质罢了。
谢君意抬起手:“臣,谨遵圣旨。”
谢如兰愣了下,随后猛地望向谢君意,脸色诧异。
大伴爱怜地看着谢君意,将圣旨交代谢君意手上。
他知道,皇帝更知道。这个孩子最大的优点是重情,可最大的软肋也是重情。也是因此皇帝才能肆无忌惮宠她又心安理得的利用她。
谢君意垂着眸,握着圣旨的手缓缓缩紧,不像是接圣旨更像是想把圣旨掰断。
这一环扣一环,最终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夏侯烈很得意吧,能同时把她和夏侯越玩弄于股掌之中。
因为太过愤怒,反而让谢君意的脑子冷静下来了。
让她好好想想,下一步夏侯烈想做什么。
他在她爹即将回来之际,一边削弱夏侯越的权力,一边又把她和夏侯越绑在一起,皇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安阳郡主谢君意竟然要和她的死对头太子夏侯越奉旨成婚了?
此消息一出,今夜许多人注定一夜无眠。
将将入夜,秦府。
哐当,刚满上的热茶被不察打碎,那被烫红的手背已无人顾及。
“安阳郡主和、和……”秦婉怔愣着,有些意外。
刑部尚书秦严的脸黑如锅底:“那两个怎么搞一块去了?”
他说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望向秦婉:“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尽快接近太子得到他的喜爱,那太子妃之位不就是你的了吗?”
接近?
谈何接近。
秦婉想起那日,夏侯越越发冷漠的神态,手微微收紧。又不自觉想起那少女肆意任性的表情,更是忍不住咬下了唇瓣。
那二人分明都未将她放于眼中,她接近不过是自取其辱。
于是秦婉看向秦严,存了几分气:“即便我得到太子喜爱,皇上又会把我指给他吗?安阳郡主是何人你比我更清楚,与其怪我,不如检讨一下你自己为何爬不上她爹的位置。”
秦婉说着起身离去,气得秦严火冒三丈:“站住,你个不孝女!”
只会在家里动嘴皮子,在外面缩跟孙子似的,还被人说成老实,
呵,老实?不过是胆小罢了。
秦婉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
“你说什么?安阳郡主和太子定亲了?”
德妃刚醒来就面对如此噩耗,她差点又晕过去了。
她的贴身宫女见状连忙给她递了个枕头在腰间放着,又给她递了水才好不容易把她那口气顺下去。
她病恹恹的靠在床头,一脸天塌了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呢?这两个人不是相看两厌吗?怎么就要成婚了呢?
德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天哪,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对了,怡儿呢?”
宫女道:“殿下一回来就来看了娘娘,不过那时娘娘没醒。殿下照顾娘娘到方才去休息呢。娘娘找殿下有事?需要奴婢去唤殿下吗?”
德妃闻言,心里稍暖,她摇摇头:“让怡儿好好休息,他明日还要去太学。”
宫女应是。
德妃又像是想起什么,表情一变:“对了,燕燕人呢?本宫不是让你们去拦她了吗,她在哪儿,她见到陛下了吗?千万不能让她见到陛下……”
宫女见德妃如此惶恐的模样忙宽慰她道:“娘娘放心,奴婢们虽然没有找到公主殿下。但是今日陛下连夜去了长天山,她是见不到陛下的。”
德妃松了口气。但一听到长天山,她语气又酸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