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谢君意撑在太学的书案上,一只手托着半边脸,面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但她心底却没有面上那么闲适轻松。
差点就说出那句话了。
别说夏侯越还没有被废,就是被废了那也是个狼崽子,她竟然生了要把他纳入旗下的心思。
太可怕了!
最后那一刻的深思让谢君意都快到嘴边的话只绕舌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肚子里。不得不说,谢君意也松了口气。
“安阳郡主,这么巧啊,你也来看热闹?”
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谢君意转头看去正巧对上一双满含兴味的眸子。
谢君意脑海中的印象被迫重新捡起。
哦。
夏侯臻。
那个立志要杀猪的皇子。
不过他刚刚说什么,热闹?
“什么热闹?”谢君意看向夏侯臻,却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另一处,面色兴奋。
“你不知道吗?夏侯燕昨夜一夜未归,夏侯怡都找疯了。好不容易在太学门口把她给逮住了,怕丢人现眼拉到学堂门口来教育了……就在那边的鱼池后边。”夏侯臻遥遥一指,谢君意顺着他的指尖从窗户看去只能看见半边鱼池看不见夏侯怡和夏侯燕的身影。
谢君意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夏侯臻顺着手上香喷喷冒着热气的大包子咬了一口,因为吃着东西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去御膳房偷包子回来在门口看见的。对了,你吃不吃,我还有一个……你等等。”
谢君意就看见夏侯臻说完就叼起包子昂着头,解放的两手从自己的腰间摸啊摸啊摸,好不容易掏出一个同样香喷喷冒着热气却被压得干瘪,皮儿和馅儿混在一起的大包子。
谢君意真心诚意:“……不用了。”
怪糟心的。
夏侯臻一脸惋惜,拿下嘴里的包子才说话道:“你不尝尝真可惜了,今日的包子是牛肉馅儿的,很香的。”
身为皇子居然对一个包子念念不忘,这合适吗?!
又见夏侯臻被拒绝后竟然面色如常地将那干瘪流汁的包子塞了回去。
谢君意不忍直视,忍不住问道:“皇帝如今穷得连顿饭都买不起了吗?”
夏侯臻连连摆手:“这倒不关皇帝的事儿,毕竟他可能也记不起来他还有个儿子叫夏侯臻。”
谢君意:“……”
这还不关皇帝的事儿??
还有,你也太淡定了吧?
但显然夏侯臻根本不在意皇帝不皇帝的,他现在只在意另一件事。
夏侯越眼里闪着好奇地光彩,对谢君意道:“趁现在还早,不如咱们偷偷去听听他俩讲的什么?”
谢君意面无表情且拒绝了他:“不去。”
夏侯臻气得鼓起腮帮子。
转眼,他眼珠子滴溜转了转,似是想到什么。两个指头将嘴里的包子快快按了进去。
随后他直接伸手抓住了谢君意的手腕,拽着谢君意纤细地手腕:“去嘛去嘛,反正听了又不会少块肉。”
听语气竟像是在撒娇。
谢君意一时不察被他连人拉起,她眼中闪过诧异:这小子看着削瘦力气还不小?
嗯?
手上竟还有茧子?
奇怪,茧子怎么还能滑滑的?
谢君意柳眉颦蹙似乎想不通,目光下意识顺着少年粗糙得像是干农活儿的手看向自己细嫩白皙的手腕。
下一刻,谢君意表情突变:“油!你手有油!”
什么放屁的光滑茧子,那是他大包子的牛油!!!
俩人躲在门口的柱子旁边,准确来说是一人躲,另一个却光明正大的坐在回廊栏杆上,狠狠地擦拭着她手腕上的油。
可恶,她肯定和夏侯家的人犯冲!
谢君意心中腹诽。
擦了一遍又一遍,但抬手仍旧是——
真香。
谢君意:“……”
即便二人如此明显,但是鱼池对面站着的一对少男少女也许是太过沉浸仍旧没有发现。
夏侯燕还穿着昨日的衣裳。那衣裳经过一夜早已褶皱遍布,即便昨日没见过夏侯燕穿着什么的人,今日一看也会知道她肯定一夜未换。
夏侯燕脸上的红肿消去不少,只有两颊还留有红痕,不过已经大致恢复回了被谢君意打前的模样,看上去像个双颊绯红的年娃娃,有些喜庆可爱。
夏侯怡打量了一下夏侯燕,见她除了狼狈一些之外没有其他异样,目光稍缓:“燕燕,你昨夜去了哪里?怎么一夜未归?”
夏侯燕一把甩开夏侯怡的手,面色不善:“与你何干!”
夏侯怡皱紧眉头,继续好声好气道:“你走后母妃气晕了头,醒来发现你一夜未归都急坏了。”
与夏侯怡如出一辙的那张脸上没有半年夏侯怡脸上的和气:“她晕倒了?”
夏侯越点头:“母妃半夜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