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回到两天前的夜晚。
三根飞针直冲夏侯越面门而来。
夏侯越身后的暗卫大骇:“殿下!”
夏侯越端起茶杯,随着长袖一舞,等茶杯再次落到桌面时上面已经插入了三根银针。
银针针头变成深黑,一看就有剧毒。
“属下这就去追……”
夏侯越却抬手制止了暗卫:“去把你准备好的尸体带来。”
暗卫从衣柜中拖出一具尸体,将他拉起成坐着的姿势。
夏侯越望着那与自己有八分像的脸眼中仿佛快要结冰:“该说他太天真还是太相信自己的暗卫,或者说太瞧不起我。走吧……”
暗卫不明所以:“去哪儿?”
夏侯越思忖着笑了道:“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所以……你所谓的安全的地方就是我家?”
当天深夜。
谢君意和衣而睡,刚刚进入梦乡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她额间青筋爆出,嘴角忍不住抽搐。
夏侯越理所应当:“我的伤已经上过药,并且那个地方并不安全。”
谢君意仰躺在床上,不明白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见这么个夏侯越。
她深深叹了口气:“你怎么会觉得这里就安全呢?你难道没想过万一被我爹或者我娘发现了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难道不怕你的皮被剥掉?”
夏侯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个人静静品茶:“起码不会有毒针也不会有刺客。”
谢君意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撑着下巴看他:“我说夏侯越……你会不会太信任我了?”
夏侯越端茶杯的手一顿。
确实,他有点太信任谢君意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在乎谢家,我在乎自己的命,我想没有人会傻到眼前有敌人的情况下还选择把唯一的盟友变成敌人。”夏侯越淡淡道。
*
时间回到现在。
谢君意望着洛起行:“现在你明白了吗?你们的计划一开始就不会成功。因为太子不会死。”
谢世瑶举起手道:“全靠了我谢药楼的药,区区致命伤,根本不在话下!”
谢世瑶见缝插针地推销自己的药。
洛起行脸色唰地一下变白:“陛下以为是你们着了计,却没想到他自己才是棋子……好厉害的郡主,好厉害的太子啊!”
谢君意不可置否:“我只想问你一件事,铸林楼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洛起行闻言更是惊诧:“你竟知道铸林楼?”
谢君意收紧银丝:“回答!”
洛起行却苦笑摇头:“我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他说着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那你就去死吧。”谢君意伸手,却被身后一只手抓住了。
谢君意回眸很不满意道:“父亲,你又要阻止我?”
谢如风只是握着谢君意的手腕不让她进一步动作。
而他的目光是看着洛起行的:“起行。”
洛起行闻声犹豫着地睁开了眼:“即便你问我我也不会说的。”
“我不问你,因为我知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谢如风回答道。
洛起行抿了抿嘴:“那你……”
“我想知道在战场上你是否也会出卖自己的兄弟?”谢如风精明的目光盯着洛起行,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洛起行别开头:“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谢君意挑眉道:“父亲,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谢如风叹了口气,随后缓缓松开了手腕。
匕首对准洛起行的脖子缓缓移动。
“起行,在战场上你救过许多兄弟,他们都愿意将后背交给你。你故去后,我会告诉他们你是因旧疾复发病故的。”谢如风背过身去,声音微微发颤。
洛起行忍不住红了眼眶:“谢谢您,将军。起行,对不住您!”
谢君意望着他愧疚的表情,不知怎地那匕首迟迟下不去。
夏侯越玩味道:“怎么,手僵了?要我帮你吗?”
谢君意怒瞪他一眼。
随即她冷哼一声,到底收回了匕首:“行行行,你们兄弟情深,就我是个坏人。”
谢君意扭头就走。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洛起行睁开眼睛握住了渐渐退去的匕首给了自己一刀,那动作又快又狠,可见其决绝。
谢君意惊在原地。
却见洛起行只望着谢如风的背影:“将、将军……”
谢如风转过头看见这样的惨剧心中一恸。
他跨步上前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若我活着,还会有第二次,出卖兄弟……一次就已让我身处烈狱……”
洛起行说完手将将滑落。
谢君意心中也很受震撼:“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