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
接触到皇帝那仿佛要喷火的眼神,大臣颤抖得跟厉害,头低得更低了。
谢君意站在原地,环望了四周,只见多少禁军躺在地上,鲜血喷涌染红了地面。
有人惊疑不定道:“但臣等确实亲眼看见匕首刺入了皇上的腹部,握着匕首的人正是太子殿下。”
谢君意发出一声冷笑:“你们且看看这里的禁军,多少人围攻他夏侯越,可你们看看夏侯越受了多重的伤,这些禁军又死伤了多少人?”
众人随谢君意的目光看去,果然地上躺倒了数不清的禁军。
谢君意提高了声音道:“就凭夏侯越的武功,捅皇帝一刀不仅没让皇帝一命呜呼甚至他还能站在这里说这么久的话,你们是觉得是因为他武功太差?还是说是因为他下不了手?”
众人面面相觑。
太子只身剿灭匪窝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匪窝土匪凶横,换了谁都不可能全身而退,自然不会是夏侯越的武功差。
那就是下不了手?
谢君意冷笑:“下不了手?下不了手搞什么刺杀,他若下不了手这不就是光明正大地自投罗网,他是傻吗?”
“可陛下总不会自己伤害自己吧?他图什么?”
人群中传来一句声音。
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
一箭双雕除去太子和谢家呗?
所有人几乎同时看向皇帝,那种目光不言而喻。
皇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安阳,你可真是巧舌如簧,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呵,是不是非要谢家杀了朕你也不会狡辩啊?”皇帝震怒道。
谢君意略一拱手:“安阳不敢。只是在安阳看来,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颠倒。“
她仰起脖子望向皇帝、皇帝目光充满杀气。
二人四目相对,针锋相对。
“陛下,此事蹊跷,不如暂且饶太子一命?”突然有大臣嗫嚅道。
就像是听见什么好主意一样,不少大臣跟着附和:“张大人所言有理,陛下三思啊!”
“陛下三思啊!”
皇帝听了直想吐血。
什么叫此事蹊跷,他只听过人死得疑点重重才是蹊跷,才会再查,他堂堂皇帝就站在这里,伤口还在流血,他都指认了凶手准被问斩,竟有人跟他说此事蹊跷?
皇帝愤怒至极:“呵,是你们不敢得罪谢家吧?”
那些刚刚附言的大臣们尴尬的低下了头。
皇帝只觉得自己被气得浑身发虚,他踉跄几步,脸色不知是因流血过多还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变得越来越惨白:“好,好,好……”
皇帝竟走上前捡起地下的一把长剑剑指谢君意:“朕今日要除逆子,除逆贼!”
夏侯越知道皇帝心意已决,他倏然睁开眼,一把握住谢君意的手腕:“谢君意,让开。”
谢君意巍然不动。
今日让他杀了夏侯越,来日他必剑指谢家。
不论如何,这一步谢君意绝不能让。
皇帝看着谢君意,这个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是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去。
皇帝眼中悲痛:“安阳啊安阳,你可知哪怕到如今的地步,朕也从未想过要你的命!”
谢君意勾起一丝讽刺:“除去谢家,将我和姑姑圈养起来,让我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陛下,您可比我们的心狠多了。”
“谢家造反,理应除之!”皇帝仰天长叹,一剑刺了过去。
谢君意站在原地,片刻不移:“姑父。”
皇帝手腕一抖,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安阳啊安阳……”
他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他又何尝不会痛心。
但是夏侯越必须死,谢家他也必须除!
剑撕拉刺入肉中,随即鲜血流出,顺着剑刃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
哐当。
剑落在地上。
谢君意目光瞪大。
皇帝的长剑毫不犹豫,应该能很快刺穿谢君意的身体。
可一道身影义无反顾站在她的面前,为她抵去了伤害。
“夏侯越!”
谢君意快步上前扶住了他,满脸不可思议:“你、你可知……”
夏侯越深长的鸦羽轻颤:“我不知。”
不,他知道的。
他知道她会挨住那一剑,去赌一条路。
谢君意心尖儿发颤,喉咙发紧:“为什么……”
夏侯越抬手,抚上了她的脸,一点点血迹染红了她白皙的皮肤,他微微一怔,虚弱的收回手:“对不住,还是把你弄脏了……”
谢君意只觉得眼眶一阵酸涩,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她握住夏侯越的手一同放在自己的脸上:“夏侯越,你我这许多年,不是什么都要比一比的吗,现在你脏,我也脏了,扯平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