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软掉,失了全身的力气。
她已经喊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拼命祈祷着那些人能够注意到她。
好在在领头的那个人让队伍停下,那人骑马过来,直到姜念遥面前才停下,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此时还未开春,能在这种大雪天独自在外面行有的人,定有蹊跷。
姜念遥勉强站立着,仰头看马上的人,风雪太大,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和神情。
“你是中原人还是北狄人?”那人问。
“这不重要。”姜念遥忍着嗓子的剧痛开口,“你是夏国的将军吗?”
那人似乎盯着她看了半响,他并没有让姜念遥摘下面具,而是默默观察一阵。
而后他下了马。
姜念遥这才看清他那中原人的样貌,她甚至觉得熟悉。她仔细思索片刻,终于想起之前在京中的除夕宴中见过此人,这人是北地军营中的将领,是谢家定北侯的部下。
她虽没有见过谢家人,但一向知晓谢家治军严明。
更何况锦囊中的那份名单并没有谢家人的名字。
她终于放下心。
“这是我们大人要交给定北侯的东西,”姜念遥将从北狄王帐中拿到的锦囊交给他,她故意说得神秘,假装自己只是承命来送此物的使者,“你尽快交给他。”
“这是什么?”这将领接过锦囊,果然如姜念遥所料,他没有拆开。
姜念遥说得含糊:“你不必多问,定北侯看过定知道这是什么。”
那将领收起锦囊,正当姜念遥心中一松时,这人忽然一声冷笑。
“若是你背后之人真有那么厉害,怎么会不知道定北侯如今不在这里。”他紧紧盯着姜念遥,目光如同利箭,仿佛能刺透她的面具。
姜念遥瞬间心慌,但她强装镇定,压低声音:“怎么,你谢家无人了?”
那将领却已看出她外强中干,他盯着姜念遥衣服上的血迹,目光沉沉:“你为何要冒死将此物交给谢家?”
这人看破了她的伪装,甚至已经看出她撑不了太长时间。
姜念遥安静半响,终于撑不住对方的注视。
她一字一句:“我不愿成为无国无家之人。”
她杀不了桑泰,但可以断掉桑泰的左膀右臂。
这锦囊中记着北狄安插在北地甚至京中的细作,甚至牵扯朝中大臣。
说完这话,姜念遥吐出一口血,深红色的血在雪地上格外显眼。
“别管我!”她用力推开想要拉她起来的将领,“我还要去其他地方,你赶紧去将此物送给谢家人,若是耽误,恐怕会误了大事。”
那人默默看着她,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临走前,他开口问。
姜念遥听了这话,没有回答,她站在原地,默默看着那将领骑上马,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耳畔的风声忽然夹杂着两道熟悉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一命,我总该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
“我叫江不回。”
“岂弟君子,求福不回,是个好名字。”姜念遥轻喃道。
她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客栈分别那日,她问少年,他们二人以后还能不能相见。
那时江不回是如何回答地呢?
“若是有一天你回到北地,想要找我,那就找一个开着格桑花的山坡,给我浇上一杯酒。”
她如今站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清晰地看到白茫茫的大地上洒着几抹鲜亮的颜色,就像是鲜血滴在雪上。
那是过早盛开、遇到大雪后又枯干的格桑花。
她正站在种满格桑花的山坡上,四周远望,不见花,只见冬日的严寒与风雪。
姜念遥心中一痛。
自江不回坠下山崖之后,她始终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忽然想起分别那日江不回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他说,“愿桑榆得偿所愿,平安回家。”
姜念遥倒在地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