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对贾琏的感情比较复杂,就是那种以前某个竞争对手想打你,要跳起来才能打到你的膝盖。突然之间,这人跟你一般高了,即便没有拳头打过来,也能给你带来压力。
更让贾珠郁闷的是,上一回乡试他没能考中,今年的乡试增加了算经的内容,偏偏又是贾琏擅长的,如果贾琏过了乡试,自己却没能过,那真叫情何以堪了。
贾珠的心思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关心。
荫监的监生们,其实更关心接下里的乡试,还有就是陈从孝的八卦。
一个平时在国子监里挺威风的人,有人迎合他,就有人讨厌他。
尤其是荫监这边的监生,对陈从孝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心态在看他。
关于陈从孝的八卦,贾琏不动声色的听了一天,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放学的时候贾琏在门口遇见了先走一步却等在门口的贾珠。
贾琏在国子监被孤立的事情,贾珠喜闻乐见。甚至还跟在其他人后面冷落贾琏。
现在贾珠有求于贾琏的时候,自然是没脸在课堂上直接请教。
兄弟二人客气两句,贾珠摸出一本练习册递过去:“上面的题目,劳驾琏哥儿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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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理解不了这位堂兄的意思,难道不是找個地方,我问你哪不懂,然后慢慢的讲解么?你这让我做出来,对你没有任何帮助啊。
“行!”贾琏接过练习册,答应的非常干脆。反正我做出来,你能不能理解与我无关。
贾琏算是看出来了,贾珠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似乎想贾琏请教算学都是丢了面子。
无法理解归无法理解,但贾琏并不在意,每个人的生活态度不一样的。
次日再到国子监,先到一步的贾珠又等在门口,贾琏非常有默契的把练习册给他。
贾珠松了一口气,心道:待我看了练习册,自然也能学会。
昨晚上贾琏还有一个疑惑,为何贾珠不趁在家的时候登门呢?
一直没想明白,直到上床睡觉前才顿悟了,哦,贾珠是怕被下人看见,传出去丢脸。
嗯……,行吧。你高兴就好。
早晨是每日八卦最集中的时候,趁着老师没来的当口,有同学正在大声说话。
“陈某人的腿怕是两条腿都要瘸了,能不能参加会试尚未可知,便是考的好,这瘸腿的人如何做的了官?要说这下手的人也确实狠了点,陈某人这辈子前程尽毁也。”
“届时真要瘸了,怕不是陈某人连科场的龙门都过不去呢。”
众人纷纷附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现代人是无法理解高考因为腿的问题不能参加考试的。古代的官员讲究一个朝廷的体面。长的丑的不管你考的再好,肯定是不能点状元的。你要再是个瘸子,那就更别提了。
贾琏听到这话,心里毫无负罪感,陈从孝居心不良,欺贾琏年幼,试图给人下套的时候,就该想到会遭到报复。即便他知道是谁下的手,拿不出证据照样白瞎。
“我有个亲戚在顺天府做衙役,只因陈某人是举人,这案子把府尹大人都惊动了。府尹大人问了案情之后,出来一声不吭的走了。回到顺天府,也没个下文出来,这案子要挂着了。”
又一个知情人士在那大声说话,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活。
人的开心往往建立在与他人对比的情况下最为直接了。
李守中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课堂内才安静下来,李祭酒不动声色的看了贾琏这边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进来,站在讲台上淡淡道:“等会顺天府推官许大人来问案子,大家照实说。”
这话的意思别人听懂没有不知道,贾琏是听懂了,顺天府来了一个推官,不能说不重视,但十有八九是来走过场的,大家不用担心。京城是个什么地方?国子监又是个什么地方?国子监的荫监班又是个什么地方?
许推官但凡有点语言上的不客气,没准就被荫监班里的监生记恨上了。后果很可怕!
李守中更多的意思是在提醒大家,人家来是为了公事,没有私人恩怨,大家别搞事。
最后李守中还非常含蓄的提了一句:“老夫年迈,不能视事,将去也。”
嗯,我要退休了,大家给点面子,让我的职场生涯顺利结束。
再怎么混蛋的二代,在这个时代那也是尊师重道的。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者也,虽然不是每个老师都值得尊重,但是整个社会都不尊重老师,甚至有人在刻意污名化老师这个职业的时候,这个国家最基础的道德根基便松动了。
即便是在上辈子,贾琏也很反感那些只要求老师有师德,把孩子的一切都丢给学校的家长。殊不知,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宗们就把道理讲明白了,一千多年后的很多人道理是肯定懂的,没用。
能进这个班的学生,有一个三品官的爹是基本条件。此刻二代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