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后街的房子,不是谁都能买,也不是谁能轻易买得起的。
邵韵诗能拿下几套房子,也是费了些劲。
这些,她没声张。
大家记着她的好,也没谁刻意提起。
喜妹不知道这些,大概以为布二他们是租住在别处了。
想了会旧事,邵韵诗解释着:“房子自然是有的,就在后街的巷子里,独立的院子。”说完,她又冲着晓冬道:“晓冬,你不是去过吗?”
晓冬一听这话,不得不接话茬了,“布一叔确实有个院子,可我姆妈总得有个发嫁的地方吧?”
得,这是同意了。邵韵诗和喜妹都露了笑。
怕晓冬面嫩发急,邵韵诗忙回道:“要不就在槐园发嫁?”
这话?晓冬听了倒是心动,可想想,她还是挺懂事地摇头,“还是别给师姐惹麻烦了。”
喜妹也道:“可不是,白家一家子都等着寻小姐的麻烦,我们还是别递把柄给人家了。”
说完,她想了想,又道:“要不,直接从苏州发嫁,叫布一叔乘轮船去接,再到后街拜堂不就成了。”
“这也太远了吧?拜堂的吉时可不能大意。”邵韵诗不是太赞成,且,上海作战,江上也并不太平,她还想叫周师傅绕道来扬州呢,苏州离上海太近,不合适。
“倒也是,吉时确实不能错了,不然一生都不会顺逐。”喜妹对自家小姐算时辰的能力十分信赖。
晓冬没想那么多,只淡淡地刺了喜妹一句,“我姆妈差不多都快到了,还苏州发嫁,喜妹,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
邵韵诗倒也忘记周师傅快到了,不由的讪笑了下,好在大家都躺着,倒也没叫谁瞧见。
正好喜妹也觉得自己的主意确实馊,一时也没好意思接话。
想了会,邵韵诗的尴尬劲过去,便又建议道:“这事若是晓冬同意,我明儿问一下布一叔,看他是个什么意见。”
喜妹乐了,“这感情好,说不定布一叔早就想好了,并不用咱们跟着白寻思。”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住了口。且,怕晓冬多想,她都不敢出气了。
晓冬这会子已然是认命了,既认下了,她倒也爽快,“这些都先不提,一切等我姆妈来了,大家一道合计合计就是了。”
周师傅和布一叔的事能顺利定下来,邵韵诗直接松了口气,有周师傅和布一叔守着槐园,她不管去哪里,都能安心了。不过?
喜妹不知道小姐还另有心思,此时,她见晓冬如此痛快,她很是诧异地赞道:“晓冬是真长大了,这话说的好。”
晓冬听了,冷笑了声。
喜妹只当没听到,继续着,“也不知我姆妈他们是不是知道周师傅的事,若不然,这贺礼我得好好琢磨下。”
这跨度太大,晓冬都没来得及呲哒喜妹话多,已然听到她说到送礼了。
晓冬扯了扯唇角,咽下了将出口的讽刺。
邵韵诗心里有了事,也不愿再絮叨了,便道:“好了,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儿一早再说。”
大家见她说要睡了,都打了个哈气,点头应下了。
周师傅来的极快,就在邵韵诗几个说开的
同来的还有喜妹的哥哥,这个可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一早,槐园的老槐树上还落了只喜鹊,叫的十分欢实。
晓冬和喜妹当时就猜有客要来,如今见了,真正是高兴得很。
彼此见了面,大家热闹了一场,便各自落座,说起了话。
周师傅瞧着仨孩子都好好的,心就落了地。
她先问了问邵韵诗和晓冬的针线活如何了,见她们说照常做了,也就不多问,只指着文喜子对邵韵诗道:“喜子带了一些东西来。”
文喜子如今十九了,本不该来后院,可今儿事多,再加到底是民国了,规矩礼法没前朝严,倒也没人说他不合礼数。
且,喜子在外头做掌柜,早非昔日的腼腆小子了,来去客气周到,也没谁特意编排他。
见周师傅点了他,文喜子不慌不忙地欠了欠身体,回道:“老夫人不知道您几时才能回去,叫小的又带了些小姐日常的用品来,另外就是上海的一些时兴吃食。”
上海的时兴吃食?邵韵诗皱眉道:“上海正在打仗,吃食怎么带回来的?”
喜子笑了道:“总有那不怕死的。”
喜妹嫌弃哥哥话说的糙,忙接了话头,“这些家伙还真敢发这财。”
喜子被妹妹一瞪,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好,忙打哈哈道:“彪堂少爷也托我带了东西。”
不同于在扬州,邵韵诗没什么处得好的闺蜜,她在苏州可是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
一个是表舅闫立平堂弟家的三儿子,闫彪,另一个是闫彪嫡母堂妹家的女儿,林音。
林音打小就常往苏州堂姨家跑,遂,三人算是打小的交情。
听的闫彪还给自己带了东西,邵韵诗乐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