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了,许槿内心一寒。
“把她按住。”人群后,走出来一名女子,容貌出尘得如瑶池仙女,一双杏眼看着许槿:“别怕,本姑娘问你几个问题。”
许槿缓缓抬起头,目光在看到那张面孔时有略微的失神,彭京遥得意地一笑。
“清欢姐姐,你陪我去练剑嘛。”
凌萧宫内,少女娇俏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许清欢将被子蒙到头上,略有不耐地摆摆手:“等会儿,我还没睡醒呢。阿遥,你不困吗?”
小姑娘便掀开她的被子,也躺了上来,双臂堪堪环住她的腰身,在她后背上蹭了蹭。
“阿遥喜欢清欢姐姐,姐姐你早些起来陪陪我好不好?”
耐不住彭京遥死缠烂打,许清欢起了身,颇有无奈地摸摸身侧少女的头。
“好。”
屋后的花园里,有少女挥剑的身影,二人嬉闹,欢笑。
练累了,彭京遥又跑到她身后撒娇,她便依着她,带她认自己花园里的花。
“清欢姐姐,你最喜欢什么花?”
“漫栽木槿成篱落,已得清阴又得花。”许清欢扫过花丛,手停留在木槿花上,“世上美丽的花儿有很多。但我只喜爱槿花,温柔又坚韧,渺小但顽强。”
扭头看去,彭京遥已经摘下了一朵牡丹。
许清欢方才还温和的目光顿时冷了下去。
她连忙夺过,用法术将其重新接了回去。彭京遥在她身后直跺脚:“清欢姐姐,你干什么!”
“万物自有生命定数。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摘了这朵牡丹?”
“不就是一朵花吗?”彭京遥回道。
许清欢不欲与她多说,拿起剑就走了。
“你走吧。”
“姐姐?!”
二人自那以后好久都未说话,后来,彭京遥得知这牡丹是许清欢母亲逝前同她一起种的。
一日,她找上门来。
“清欢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吗?”少女语气软软的,目光却有些躲闪。
许清欢没有抬头,自然也没看到彭京遥由于紧张而不断揉搓的手。
后来,她与彭京遥重归于好,可自己每日睡得越来越沉,甚至直到正午还未醒。
彭京遥自请来陪着她,一日夜晚,她突发梦魇,冷汗涔涔。彭京遥轻轻抱住她,安慰着,嘴角却扬起了笑容。
她沉醉于梦境,什么也看不见。
后来,门派里许多人都说她懒惰不堪,而彭京遥勤奋刻苦,善解人意。
少女委屈地看着她:“清欢姐姐,她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你不会也怪我的吧?”
“不会。”许清欢答道,只觉得下一秒,自己又要睡去。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她和彭京遥接触一周以后。
那段时日,她的法力大幅衰退,修为下降,日日昏睡,梦魇不断。
梦魇结束的那日,就是凌萧宫被灭门的日子了。
她再也没有见过彭京遥。
四年过去,从前跟在她身后嚷着要练剑的小姑娘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医女……许槿?你在听本小姐说话吗?”
是了,世上也无许清欢,只有许槿。
许槿清醒过来:“彭小姐有何话想问小女?”
“你认识我?”
“彭小姐名满汴京,乃汴京贵女之首,小女在汴京常常听到小姐名讳。”
彭京遥满意地一笑:“你们先扶许医娘起来吧,别弄伤她了。”
转而问道:“许医娘为何戴着面纱?”
“上山采药时,不小心被毒株刮伤了脸。”许槿淡淡道,“伤疤丑陋,恐吓到旁人。”
“哦?听闻医娘有这道伤疤许久了,你不是神医么,为何不自己治好?”
“医者只有时时记得自己的痛,才会更想治愈患者的痛。”
彭京遥面露不屑:“这么说,你还真是谢琅的一个普通手下而已。”
想到白日里百姓对彭京遥和谢琅的传言,许槿顿时明白过来。
“小姐多虑,小女与王爷素无瓜葛,不过是此次京外城咳疾,恰巧小女能小助王爷一二罢了。”
“嗯。”彭京遥微微仰起头,夹着许槿的两个侍卫松了手,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去。
许槿目送着彭京遥,撩起自己的衣袖,方才侍卫掐过的地方有了淤青。
想到凌萧宫那些姐妹情深的画面,她只想作呕。
“哎?姑娘在此处干什么呢?”
转过头去,一位青衣男子朝她走来,低声道:“子衡让我送你回去。”
“子衡?”
林逍遥手中摇扇动作一顿。
“哦!就是景王殿下。”
许槿犹豫一会,跟上了他。
不久,二人便回到了庆功宴大厅。
不如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