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血腥味儿却十分浓郁,连院子里的桂花香都遮不住。
但宫人们不敢多说一个字,哪怕额上冷汗直流,也纷纷抖着手低头做事。
内殿里。
司徒骞正面容阴鸷的坐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拿帕子擦去剑上的血迹。
他最近烦闷得很,直到刚才随手杀了几个“奸细”,这才感觉好了些。
自从东宫假走水以来,虽然父皇明面上还是护他的,但背地里却冷眼待他,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那他只好……杀人泄愤了。
哼,他原以为老皇帝会借着护犊子的架势,帮他把李皇后和司徒坤这对母子给一起收拾了,好给他的登基之路清出一条康庄大道。
可谁知那李皇后,居然在事发第一时间就拉着司徒坤,一起跪在龙塌前哭着请罪了。
她抽噎着说,都是自己治宫不严,才害得他这个太子受了苦,理应被重罚,还假模假样的自请脱掉凤冠、移居冷宫,为太子和陛下念经祈福,狠狠折腾了一番。
可老皇帝如今缠绵病榻,正需要个知冷热的人围着他里里外外的伺候,又哪里舍得罚她。
于是乎,他就不痛不痒的拉了个倒霉的嫔妃……想风淡云轻的揭过这一茬了。
还对司徒坤明降实升,给他了个掌管粮草的实职做!
这么一顿操作下来,他司徒骞这番折腾倒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叫他如何能不憎恨!
“殿下,方才齐姑娘出府,去了永平伯爵府赴宴。”
内侍吴尚躬身走进来,如此小心禀奏道。
司徒骞手中动作一顿,永平伯爵府?
眼看着他脸色逐渐阴沉,吴尚赶忙把伯爵府的现状说了个七七八八。
“他家大儿子是个京外的七品官员,二女儿年岁和齐姑娘相仿,所以近日来走动较多,小儿子则因年岁尚幼,还未参加过科考。”
听到这里,司徒骞的心情这才爽快了些。
他不是对这一年来,齐瑛每日里都在奔走忙碌些什么,一无所知。
他只是不觉得对他有什么威胁而已。
因为她不过是一介女子罢了,就算她再有能耐,也翻不了天。
而且自湖边初见那夜,她不早已对他情深暗许了么?
她啊,早晚要嫁给他的。而他对她,也是势在必得。
退一步说,最后坐在那龙椅上的,也只会是男子。
也只能是他司徒骞。
至于她现在拿着齐府的名头,去四处拉拢人心……其实也挺好。
反正等日后二人成了婚,她这些交好的势力,最后还不都得听他的?
齐瑛,可真是他尚未过门的贤妻啊。
想到这里,司徒骞的语气都轻快不少了:“知道了,吩咐下去,继续对齐姑娘暗中保护。”
吴尚面上毫无波澜,毕恭毕敬的应了声是,弓着腰退下了。
等疾步走出被淡淡血腥气包裹住的东宫,他立刻贪婪地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面带嫌恶地掸了掸衣袖,暗自摇头叹息。
太子殿下果真是喜怒无常,又自信过了头。
明明是他眼下在极力拉拢凌府、费心思在凌灵身上,又生怕旁人惦记齐姑娘、比他先登门提亲,这才派人去监视她的,却非说成是什么“暗中保护”……
好生无耻。
天可怜见的,那么聪慧美好的齐姑娘,却被他暗中早早视为刀上俎肉、笼中丝雀了。
他还记得,前几天他出宫为太子办事,却意外在一家皇商铺子里偶遇齐姑娘时的情形。
齐姑娘一见到他,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恭敬地唤他“吴大人”,还神情担忧的关心他那条略跛了的腿。
他局促不已,连连弯腰摆手:“齐姑娘不必如此,老奴只是个上了年纪的腌臜货,腿脚有些毛病很正常的。”
哪知齐姑娘却直摇头,关切道:“我记得吴大人和我祖父年岁相仿,便希望您能保重好身体,早早把腿脚治好,总好过晚年遭罪不是……”
“对了,这些是我用一个民间偏方去药堂买来,给我祖父敷腿用的。他说用着很不错,您不妨也试试吧……想必您还急着回宫呢吧,我晚点自会再去买份新的,大人千万不要推辞啊。”
说着,她扭头去拿了一提药包过来,不容拒绝的塞进他手里,还问店家借了纸笔,亲手抄了份偏方给他,并详细告诉他用法。
当时,他恍然攥紧手里的药绳,心里忽上忽下的没个着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只是区区一个无根之人,可齐姑娘居然能把他看得跟自己祖父——当朝太傅一样珍重吗?
对比一下对他动辄打骂、愣是活生生把他一条腿打折的司徒骞,吴尚那颗冰冷麻木的心,久违的感到了……他还是个“人”这个事实。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尽量把对齐瑛不利的监视隐而不报,并努力暗示齐瑛,她的周旁有许多双“眼睛”,让她务必小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