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木站在一旁等候的吴尚,心里浮现着无数个念头。
司徒骞刚被解除禁足,怎么就又杀人了?
李皇后突然送来两个婢女,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他与中宫李皇后的争斗,看起来都已经趋于白热化,从暗处挪到了明面上。
他这暴戾之气好像越来越重了,整个人也越来越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会不会下一个出手的目标……会不会是齐姑娘?
“吴尚,吴尚!”
司徒骞不满的声音越来越近,吴尚被惊得赶忙回过神,谦卑弯腰:“殿下。”
“本宫问你,丁世尧现在到哪里了?”
吴尚稍微松口气:“应该还有两日就能抵达京城了。”
司徒骞随意跨过搬运尸体、清洗地面血迹的宫人们,语气疑惑的往偏殿走:“咦?他小子倒是命大。我那小心眼儿的皇叔……竟肯放他回来?”
吴尚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任他自言自语。
司徒骞坐下,喝了口苦涩的茶,舒服的闭上眼睛又问:“这些时日,他又给齐府送信了吗?”
吴尚小心地说:“送了,不过只送了一次。”
哪儿知司徒骞依然变了脸色,砰的一声摔碎了茶杯:“他真是色胆包天!本宫看上的东西,他也敢觊觎?!”
东西这个词,让吴尚心里生出了极大的不适,但他依然谨慎地没表现出来,赶忙做出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假模假样的安慰他:“殿下息怒,不如容奴才去教训一番那竖子,明明白白告诉他,那齐姑娘是殿下的——”
司徒骞却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阴寒:“不必。”
“前有李皇后那贱人多次明目张胆的跟我抢齐姑娘,后有丁世尧这样的愣头青再三跑去齐府……”
“他们这是在欺负本宫呐!”
司徒骞狠狠一掌拍在桌子上:“本宫贵为太子、未来的皇帝,自然该有最为合适的贵女配我!若是他日还有其他宵小冒出来,去找齐姑娘的话……难道本宫要把他们全杀了?杀得完吗?”
“反正父皇的身体也快不行了,本宫不如找个时机坐实了这件事,再广而告之。到时候,看谁还敢觊觎我的齐姑娘!”
说完,司徒骞就得逞的放声大笑起来。
吴尚却听得手脚冰凉,心里着急,恨不得即刻去找齐瑛。
煎熬的给司徒骞当了会儿乐子,才好不容易等到他发话让他滚,吴尚赶忙马不停蹄地滚了。
……
城东码头,康柏开的一家鱼货铺子后堂。
齐瑛认真听了吴尚的话,先关切问道:“吴大人近日身体可好?那司徒骞有无拿大人泄愤?”
原本心慌不已的吴尚登时放松了些,感激道:“托姑娘挂念,老奴近日一切都好,只是担忧姑娘……”
“无妨。反正他司徒骞早晚要对我下手的,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
见他依然神情忧惧,齐瑛心觉温暖,遂也正色起来:“吴大人且放心,我心中早已有了法子。若是司徒骞敢欺辱与我,我定要他好看,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听到这里,吴尚才略微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催促她:“姑娘,不如我们提早动手吧。那司徒骞做事毫无章法,阴晴不定,我实在是怕他突然想出什么阴毒的法子,来对付姑娘。”
“吴大人,丁世尧是不是快回来了?”
吴尚不明白话题怎么一下子跳跃这么大,但还是回答了:“是的,还有两日,他就抵京了。”
然而,齐瑛却幽幽道:“大人觉得,司徒骞会让他抵京吗?”
吴尚心中一惊:“难道说……”
齐瑛点点头,叹道:“丁家,该准备丧事了。”
原本她还在思索着怎么加快进度,好让司徒骞心生嫉恨,棋差一着露出马脚呢。丁世尧的出现和死缠烂打,恰好给她提供了这个机会。
若那丁父不是投机之徒,若那丁世尧是老实本分的人,或许齐瑛对他还不会如此心狠。
她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心情十分平静。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明明身在其位、却不谋其职吧。
倒也该死,不冤。
……
次日太阳刚落山,丁家就开始兵荒马乱,人进人出的忙个不停。
到了晚上,又变成了哀声阵阵,随即又先后有医师医官进出。最后一名医官离开时,摇了摇头,脸色很是难看。
又是一日清晨,大清早开始就电闪雷鸣,下起了磅礴暴雨。
百姓们只得足不出户,隔着雨帘操心庄稼收成,担忧还未归来的亲人,叹息个不停。
齐府里。
齐瑛正披着蓑衣,拿锄头清理出一条排水沟槽,好让水池里的水不过分满溢,给里面的鱼群一些生路。
突然有探子来报:“丁世尧在回京途中遇刺重伤,不治而亡……丁母哭死过去还未醒来,丁父已经悄悄命人将其下葬了,还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