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梦楼?”
“是,坊间传言,谢逸成了如烟姑娘的座上宾,流连闲梦楼半月已有余。”
“……”
“叩叩——叩!”
南宁侯府中庭书房,秋光沿窗框斜照而入,透过一树绿云黄金屑,落下满室婆娑光影。
靠窗放置的祥云纹浮雕楠木桌上,一盆文竹映窗台,竹下杯盏具齐,茶香正氤氲。
姬珣举目望着窗外,正细问谢逸之事,门口方向突然响起两短一长,一道有节奏的敲门声。
“谁?”
能近前之人不会是外人,疾风不假思索绕出屏风,开门一看,却并非他以为的影卫或侍从,而是几个时辰前才久病初愈、卧榻不起的靡音族圣女,云裳。
“云姑娘?”看清她提在手里的食盒,疾风微微一怔,一边拱手,一边沉声道,“姑娘久病初愈,此时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见过公子。”
宋晞端着食盒盈盈福礼,莞尔道:“承蒙小侯爷关照,容小女在府中暂住,小女实在惶恐,只不知何以为报。”
“姑娘不必多……”
“方才在房中,”不等人推却,宋晞倏地举起手里的食盒,眼里盛着明媚秋光,朝气蓬勃道,“小女听见小侯爷咳了几声,素闻若荪乌鸡汤于咳疾有奇效,小女便觍着脸,求朝雨和府中人帮忙,炖了道鸡汤,还望世子爷不弃。”
“这……”
“进来,咳咳!”
疾风面露迟疑,正不知如何婉却,里间突然传来姬珣忍着闷咳的应答。
“云姑娘,”他立时收回目光,侧身让出通路,“里边请。”
“有劳。”宋晞提起衣摆,盈盈入内。
书房里无甚花里胡哨的装饰,绕过一张八骏马屏风,沐浴在秋晖里的金桂与妙人倏然映入眼帘。
视线相汇,宋晞的眼角不自觉向下弯。
极其自如地走到桌边,放下食盒,揭开盒盖……直至余光里映入追影一脸惊诧的神情,宋晞动作一顿。
身为借住府上的宾客,如此自说自话、自行其事,会否有欠妥当?
迟疑仅片刻,想起彼时在东厢已经失礼,已经假作不忆前尘,若是问起,便推脱自己不知祈国之礼便是。
打定主意,宋晞放下心,视若无睹身后那两道明晃晃的视线,一边盛出鸡汤,一边笑意盈盈道:“听闻胡椒于治疗风寒有奇效,小女便在汤里多加了些。”
“阿嚏!”
话没说完,追影一个喷嚏,直起身时,双手捂着口鼻,两眼瞪若铜铃。
“有生之年!”
他下意识看向宋晞手上那碗色泽诡异的鸡汤,一把拉住疾风,心有余悸般拍了拍胸口,低声咕哝道:“有生之年,居然还有见到第二次……”
“云姑娘有心。”
姬珣淡淡瞟他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朝宋晞轻一颔首。
“小侯爷快尝尝,”宋晞没能听见身后两人的动静,见姬珣颔首,连忙奉上鸡汤,催促道,“可还合口?”
一缕清风拂过,窗外金桂随风簌簌。
屋内半室馥郁半室椒香,连素来能忍的疾风都忍不住蹙了蹙眉心,气味正中的姬珣却若无所觉,面不改色接过宋晞递来的银勺,颔首道:“有劳云姑娘。”
一口鸡汤下肚,姬珣的神情微微一怔。
“如何?”
“爷?!”
宋晞上前半步,没来得及多问,疾风追影见自家爷神情微变,只当那鸡汤有异,提步就要拿人。
“大胆!”
“住手!”
一记眼刀飞掠向宋晞身后,待疾风两人一脸愕然地退回至墙边,姬珣的视线自眼前那碗灰扑扑的鸡汤上移至宋晞脸上,端量许久,淡淡道:“姑娘今日来此,只为这碗鸡汤?”
“什么都瞒不过小侯爷。”柳目忽闪片刻,宋晞心下有了主意,笑道,“的确有一事,非小侯爷不能帮。”
姬珣转头看向窗外,沉声道:“姑娘但说无妨。”
宋晞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的灼灼秋华,开口同时,脸上倏而生出几分郑重:“恳请小侯爷帮忙追查,三年前小女为何会出走子虚谷,又为何会被困在别院,谢逸桎梏我多年,所谋又是何事?”
“令尊本就与我有旧,加之此事发生在南州,于情于理,南宁侯府都该给姑娘一个交代。”姬珣轻一颔首,沉声道,“姑娘请放心。”
“如此,”宋晞莞尔而笑,“小女先谢过小侯爷……”
*
用过午膳不多时,南宁侯府中庭廊下,几名婆子在廊下躲懒,丫鬟小厮围炉煮茶,府中上下一片宁谧。
“……这么急?”
“听说是为那谢家子……”
见庭间阳光正好,闲来无事的宋晞撺掇朝雨陪她一起拾掇起满地秋叶。
黄叶没捡起几片,闲话家常的人群里忽而传来“谢家子”几字。
宋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