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李随昱眯了眯眼:“你还查到了什么?可有查到他们背后之人?为何要引朕的亲弟玩物丧志?”
李随昱面上犯难,道:“侄儿手上的侍卫功夫不行,被他们的人发现后差点被打死,受了一身内伤,如今还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天。但他说混乱之始听到了姓方的大人的名字。”
皇帝严肃的表情一滞,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你这小子,真有你爹的年轻时的风范!”
李随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由皇帝笑他。
华挽月不解地看向在座的人。
贵妃温柔地笑了笑,为她解释道:“听闻楚王爷年轻时与王妃私定终身,却因战场之事耽搁了求娶。王妃气急,便扬言说另嫁他人,急得王爷当月便从战场退下,找先帝软磨硬泡,真真假假借口用尽,让先帝为王爷和王妃赐了婚。”
“是啊。”皇帝一副怀念的样子,“昱儿,你还没有你爹沉得住气。”
李随昱正色道:“侄儿没找借口,说得都是真话。那方侍郎纵容手下赌场蛊惑我爹散光家财,他家旁支在渌州任职知府,还曾妄图对挽月不轨,侄儿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请皇伯伯做主。”
说着,李随昱起身,在皇帝面前叩下大礼。
皇帝目光沉沉地望着他,半晌都没有叫他起身。
李青缘同样在看着李随昱,她明显在为他不值,而楚王爷则是脸色尴尬,坐在李随昱和皇帝中间,都要找个地地缝钻进去了,而那贵妃更是奇怪,她神色中竟然有些急切。
她在急切什么?
华挽月目前所了解有关她唯一信息只有上次的太子八卦。
哦对,还有秀桃。秀桃是贵妃身边的人,她想要嫁给李随昱但没成功。
方知府被林培荣所操控,林培荣是李关的人——李关很可能已经向太子倒戈了。
因为事件一切的开始,是方知府算计华家的钱。那么方知府背后的林培荣一定是很缺钱的。看皇帝满宫奢侈品,他大概率是不缺钱的。
太子就不一定了。
贵妃和太子又有暗中私会。
这样看来,皇帝身边的贵妃、大太监李关和方侍郎都已经被太子收编了呀!
华挽月胆寒,看着皇帝的目光都有点同情了。
身边的人都想扶持太子上位,您还只顾拉着弟弟斗蛐蛐呢,想不想做皇位了还?
但华挽月随即意识到,其实李随昱的立场也很奇怪。
他上次端掉薛郎中一家,虽然不小心削弱了太子的势力,但能从话里话外听出,他认为皇帝贪图享乐不问国事,是站在太子这边的。
而如今他竟然又在不知不觉地削弱太子势力了。
他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华挽月默不作声地瞥了李随昱一眼。
不过无论李随昱目的如何,方知府都是她的仇人,一天不除,她会担心渌州的家人。
所以她还是要为这场火添一把柴。
华挽月忽然怯怯地出声:“皇伯伯……侄媳有个问题。”
皇帝回神,对李随昱道,“起来吧,这件事朕会考虑的。侄媳要问什么?”
华挽月将李随昱扶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侄媳要说的也是这件事。皇伯伯可还记得侄媳曾经应给您那那九颗龙眼大的珍珠?”
一提宝贝,皇帝的整个人年轻了几岁似的,背也不驼了,眉心皱纹也没了,眼睛都更炯炯有神了起来,“有消息了?”
华挽月笑着点头道:“家父前些日子来信,说是已经又找到一颗了。”
皇帝当即拍手道:“好!令尊果然有门道!”
华挽月眉头一皱,“但是就是在找这颗珠子的时候,家父见到了方知府,在信中跟侄媳提起,侄媳心中的疑问才清晰起来。家父说——方知府看起来神志有缺。”
楚王爷拍案而起:“什么?!方知府是傻子?!”
华挽月窘道:“……应该是这意思。请问在座的各位,可否有人见过方知府?”
深宫里的贵妃娘娘和李青缘自然没见过,皇帝也不会去见一个外放的官员,是以能回答的只有楚王爷和李随昱。
李随昱道:“救你那天,一面之缘。”
楚王爷思索以后才道:“我与王妃登不上流金舸,想找知府走后门来的。不过去拜访知府时只见到了知府夫人——好像是宋氏,还有他的一个门人,似乎是姓林……忘了,反正确实没见到知府。”
华挽月点头道:“没见过才对。当初方知府将我劫到竹林,我与他接触才发现他竟是个疯疯傻傻的怪人。皇伯伯赎罪,当时侄媳不懂事,还在心中骂过您……骂您派一个傻子来做知府,真不是个好皇帝。”
她一脸慌张地找补:“但侄媳上次见到您就已经知道错了!您英明神武幽默风趣风流倜傥平易近人!是侄媳见过最帅的男人!”
皇帝:“帅是何意?”
华挽月老脸一红,“英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