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失去所有耐心,她的自以为是、答非所问,都令他厌烦。
面前的女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还是她一直都是这样,宋陵已经懒得去追究。
他冷漠着脸,从另一边翻身站起,往屋子里走。
颀长的背影傲然孤立,决绝果断。
“我们来做场交易,如果你答应,我承诺一年内不会找你。”姜妍儿扬声道。
脚步一顿,宋陵回头,盯住姜妍儿的双眸带着探究。
他知道姜妍儿不会放手,所以开口,“说说看。”
“我创立了个人品牌,需要钱。”
“多少?”
“1000万。”
“好。”宋陵毫不犹豫点头。
这是今天姜妍儿来找他的原因。手指忍不住紧握成拳,她很不甘心,她在放任最喜爱的一条鱼从手心游走,可是没办法,骄傲如她也会因为资金短缺为钱四处奔波,有人愿意借,但其中交易条件令她作呕,她不屑于浸淫声色犬马,成为他人的玩具。
她姜妍儿一身美貌不是任人肆意践踏的。
只有宋陵,愿意拿出钱财,而她,只要给出对方最想要的筹码。
只是一年而已,她相信,这条鱼不会游多远。
姜妍儿站在鲜花灿烂的花圃中,眼睛扫向隔壁与宋家相媲美的别墅,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她还是忍不住问。
“你在我与金钱方面,不是选择了钱吗?这对于你来说好像不是很难的事情。”宋陵的眼睛平淡无波,就这么毫无芥蒂地望进女人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深邃美丽,勾人心魄,表面是积极向上如璀璨星河,其实内里藏着野心与欲望,权衡利弊毫不手软。
姜妍儿咬紧腮帮,“宋陵,我只放你一次,你终究是我的,以后你一定会来求我。”
说完,优雅地走出院子。
宋陵拾起掉在地上的书,拍掉封面尘土,进屋,关门。
姜家的院子打理得十分简单,扑上厚厚的草坪,墙边种上一排向日葵花。
姜妍儿径直进入大厅,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浑身一震,才惊觉父亲竟然在家。
他不应该去公司了吗?她背后沁出密密的冷汗。
李桦明人到中年,保养十分得当,皮肤光滑,若是不仔细看,似乎没有一条皱纹。即便在家,他的发丝也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衣服熨烫得服帖平整,腰背挺直。
外界都说,母亲嫁了一位好丈夫,只有姜妍儿知道这人是多么地变态。
另一边的沙发长椅上躺着一位美得惊人的贵妇,保姆半蹲,耐心地服侍她喝燕窝。
美妇人不高兴地闹着情绪,抬眼见到姜妍儿,眼睛一亮,高兴地爬起来:“宝宝,你回来了?”
从进这个家门开始,姜妍儿心中就充斥着一股心烦气躁,她努力压抑情绪,“嗯”了声。
眼光却不经意瞟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李桦明。
姜韵高兴地拍手,“哦哦!宝宝回来了!宝宝回来了!张姨,今天给宝宝做她最爱的大虾吧!”
恭敬地站在一旁的张姨是从小带大姜韵的保姆,她仔细擦掉姜韵嘴上水渍,笑着哄,“好好好,我叫他们去做。”
李桦明还是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平板,处理公务。
姜妍儿松口气,压抑住对母亲的不耐烦,笑着说,“妈妈,我先回房了。”
“好好好,宝宝再见!爱你呦!”
阶梯层层向上蔓延,视野中的三人逐渐缩小,姜妍儿冷眼垂眸,母亲还在慢慢喝燕窝,父亲还在处理公务。
她回到房间里。
姜家显赫,最宠爱的女儿却是先天弱智,人终将老去,家族长辈为了庇护姜韵一生,私下前往各大高校调查,准备招婿。刚大学毕业家境贫寒的李桦明成为最终人选。
当年李桦明20岁出头,外表优秀,学历高,清汤寡水的家庭背景最容易被精明如狐狸浸淫商场多年的掌权者拿捏。就这样,李桦明拿着姜家承诺的好处,满怀期待地入赘了。
姜家看人眼光确实不错,李桦明把分配给他的产业做得越来越好,严格履行婚前条约,连花边新闻都没有。
如今,姜家长辈渐渐老去,新秀升起,李桦明手中已握住大部分姜家产业。
不过,真的会有人对李桦明刮目相看吗?那些出身权贵或是富饶家庭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与生俱来的骄傲和阶层固化的优越,始终排斥出身卑微敏感多疑的李桦明。
长期的压抑是会让人疯掉的。
姜妍儿10岁能够独立洗澡时,父亲开始对她暴露本性。先是小打小闹,用牙签往背上扎,再长大些,用尼龙扎带捆住手腕在书房跪一晚上,提前还会让姜妍儿挑个喜欢的颜色,用膝盖抵住腰背掐肉,拿半熄灭的烟头烫,语言洗脑……都是些谨慎又折磨人的手法。
他把半辈子在姜家产生的怨恨发泄到亲身女儿身上。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