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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君真香现场 新婚(一)

花轿落在气势恢宏的易府门前。两座威风凛凛的镇宅石狮戴上了红色的礼花,平日冷肃严静的指挥使府邸变得热闹喜气。

门前聚着不少看热闹的宾客,大多是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或是其他职级的武官,他们大大咧咧地聚在门前插科打诨,一同观礼。

“都别闹了,头儿迎亲回来了,快瞧!”

众人不再推搡嬉笑,望向迎亲接回来的花轿。

易潇穿着修身的绯红官服,肩膀斜披红色锦缎,头戴的乌纱帽比平日多了两侧簪花,腰带镶金嵌玉,一派风流华贵,衬得他面若冠玉,丰神俊朗。[1]

他翻身下马,从花轿中牵出凤冠霞帔的新娘。

尽管新娘蒙着红盖头,也看得出是一位身段窈窕的佳人,走在易潇身侧,如戏台上的才子佳人般登对。

易府管事依次点燃门前的几串爆竹,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响里,四处飞散的红色碎末在空中飞扬。

“咱老大穿这身官服真俊啊,比平时穿的飞鱼服斯文多了,像个小白脸似的!”一个面庞青涩的年轻锦衣卫捂着耳朵遮住鞭炮声,扯着嗓子对身边的人说道。

“胡扯瞎掰什么呢!你见过这么精壮结实的小白脸吗,咱们头儿当年可是武状元,哪是那种死读书的小白脸能比的?”

“就是,你这新兵蛋子真是嘴上没毛说话不牢,等会儿要罚酒啊!”

“好好好,诸位好哥哥,我说错话了,今儿个自罚三杯,不醉不归!”

“你别听这几个老油子吓唬你,我教你放开了喝倒他们!你喝高了没事,他们喝高了回去要被婆娘骂的哈哈哈……”

才消停不久的锦衣卫和武官们又闹腾着笑骂成一片,当中夹杂着不少粗鄙之语。

不远处的几个文官听了直摇头,一同往角落里挪了挪,离高声喧闹的武官们远远的。

易潇一向被文人清流视作眼中钉,故而到场相贺的多是武官,只有几个品阶低微的文官,碍于杜父的交情前来观礼道贺。

文官们三四个抱团,缩在角落里低声议论着今日的婚事,可怜杜家女儿不幸,被黑心烂肺的易潇请旨强娶云云。

他们自以为背后嚼舌根无人听见,殊不知易潇耳力远胜常人。

这番话落入易潇耳中,他侧头挑眉,脸上得体的笑意未褪,反倒越扩越大,露出唇角处森然雪白的犬齿,笑容肆意张狂,微眯着眼慢慢扫过角落里多舌的文官。那几人登时噤若寒蝉,其中一个胆小的更是抖若筛糠,丢下贺礼便急急忙忙逃了。

易潇轻哂,收敛了邪肆的戾气,平静微笑着往前走,看上去是一位如沐春风的新郎官。但熟悉他的人便看得出,易潇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是冷的,甚至透出一点不耐——

因为他右手牵着的新娘走得很慢,笨拙地跟在他身后,让他不得不放缓步子来等她。

红盖头下的杜清沅也是一脸无奈。京城时下流行淑女步步生莲的仪态,故而这身婚服下内裙幅度做得极窄,只能迈着碎步姗姗而行。

她尽力加快了步子,还是跟不上易潇的步伐,情急之下她只好捏了捏他的右手,用极微弱的声音怯怯道:“慢、慢一点……”

易潇下意识地收紧掌心,反射性握出青筋,他习武出身的力度不自觉地捏痛了杜清沅。

“嘶——”盖头下的人浅浅抽气,他低头看见她白豆腐般的手指被碾上一圈红痕。

杜清沅咬唇,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憋回去,随即察觉身边人的步子明显慢下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跨过门槛,进入堂屋。

天地桌上铺着红布,坐北朝南,上设天地爷牌位,却不见易潇的宗族牌位。

不仅如此,高堂上只坐着一位华服蔼容的妇人,也无其他亲眷。

观礼的人大多只知道易潇出身微末,身后没有显赫的氏族,竟不知他家族亲眷少得可怜,连主持婚仪的族中长辈都没有。

幸而圣上给易潇抬脸面,特指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杨公公过来,为易潇主持婚仪。

杨公公清了清嗓子,操着尖细的声音开嗓:“吾等今日共聚一堂,同贺锦衣卫都指挥使与杜府千金结缡之喜。奉天之作,秉地之和,今日合婚,结为夫妻。”

随后,杨公公拖着声调高呼:“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喜娘扶着杜清沅调整站位,面朝天地,盈盈下拜。

“二拜高堂——”

易潇和杜清沅向着端坐高堂的锦衣妇人下拜。

这位妇人应当是易潇的母亲,但她眉目宽厚柔和,与易潇身上的阴冷肃杀之气截然不同。

“夫妻对拜——”

杜清沅转向易潇,低头躬身。弯腰时她隔着红盖头,听到了易潇的呼吸声。他的吐息离她极近,温热又清晰,像贴在她发顶。

杜清沅手指蜷了一下,头埋得更低。

“礼毕,新妇入洞房——”

杜清沅被喜娘和侍女们簇拥着步入洞房。

易潇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