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氰也是看出来了,这人可能跟自己一样,就想躲个清闲而已。
“多谢客人,客人的酒喝完了吧?我再给客人满上。”
他提起酒壶,醇香美酒顺着长而剔透的玻璃颈瓶流下,酒香扑鼻。
裴氰仰头喝酒,正好瞥见那侍者的后颈处有一处疤痕,与尤度曾经给她看过的十分相像。
她放下酒杯,随口一问,“你,脖子上的这个伤疤也是由于腺体损伤吗?”
“嗯……既然客人问了,我也不好隐瞒,我本来是一名家仆,前任主人没落,转手被卖去角斗场。
角斗场管理者为提高我们的战斗力以及避免信息素暴乱,引发不必要的麻烦,O的腺体都会被破坏。”
原来是这样,裴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尤度不像是角斗场出来的奴隶,他身后有势力。
如果说o的腺体切除可以提高战斗力,且避免信息素紊乱带来麻烦,那么他所从事的一定也是危险性极高的工作。
不过这与裴氰也没什么关系,想太多脑子痛,还是当作啥都不知道吧,免得徒增烦恼。
“你吃过东西了吗?你也吃点吧。”裴氰突然想起来,身边这人也有可能没吃东西呢。
“不,不了,谢谢您。主管是不让我们在伺候客人的时候吃东西的。”
半兽人侍者一向温和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窘迫,身后的尾巴不安地摇动,尾巴尖端的绒毛球不小心扫到了裴氰的手臂。
裴氰只觉得胳膊上有些痒,低头一看是这根短短的尾巴在拂动,直接一把薅住了。
那尾巴一下子就僵硬了,像根木棍。
“呃,客人,请您放手……”侍者尝试摆了一下尾巴,尾巴纹丝不动。裴氰牢牢拽着,眼睛亮闪闪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嗯,我才发现你这个靠近尾巴尖的毛是黑白相间的欸……难道你真得是奶牛?那你到底能不能产……”
虽然许多半兽人所携带的基因特性的确是可以反馈到自身的,但如此贸然说出来并不妥当。
裴氰此时已经有些醉了,没想到这酒的度数还真有点高,让她自己显然并未意识到喝醉,开始捉弄起人来了。
疑似奶牛基因半兽人的侍者面皮早已经胀得通红,生怕裴氰小嘴一张再说出些什么他承受不了的话,赶紧强笑着说:“客人,请您放手吧,我确实有点饿了,我陪您吃些东西吧。”
“好吧,”裴氰有些可惜,这触感真有意思,但也还是放开了手。毛尾巴嗖一下的就弹了回去,也不能让人家不吃东西啊。
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小口小口地酌饮着杯中酒,间或挑些小零嘴吃。
裴氰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转眼间就有些记不清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去溜达溜达消消食,身形有些摇晃地起来向别处走去。
“哎呦,裴氰,你在这呢啊!可算是找着你了,主管刚还找你呢……”一名眼熟的工友叫了她一声。
“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回事?还有什么工作安排?”
不给钱的加班文化她可不想干。
“不知道啊,看语气挺着急的。快,别误了事,快过去吧。就在左手边上三楼,应该会有人接你的。”
接?主管接她?
如果裴氰还清醒时,她一定会觉得有些不对,什么正经人找人谈事在这个时候谈,还是单独去某个地方?
可惜她现在刚喝了酒,头脑不甚清醒,应了声就向三楼走去。
几米外的沙发上,肩负重要盯梢任务的二毛,正喝得开心,刚想起来得瞅瞅裴氰的动静。这家伙抬头一看,可是不得了,就见着她的一片衣角闪过便消失在了楼梯间。
完蛋了,完蛋了!不行,得赶紧过去看看情况!
二毛立刻就想推开旁边那些不断向她举杯,向她挤压的身躯,可是实在太多,怎么推也推不完。等她费了好大劲,终于逃脱来到楼梯间的时候,早已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她只能哭丧着脸来到卫生间的隐蔽角落,打开嵌合在耳后的无线芯片向总部发出通讯,“鹦鹉呼叫总部,鹦鹉呼叫总部——”
信号接通,“一个没盯住,目标不见了……”
这下可完了,这奖金不得扣一半!哎呀,这裴氰走得时候怎么不知道吱个声呢?
二毛在楼下左转右转,找不见他踪影的时候,裴青已经到达三楼。她满身酒气,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接,转身就想下楼。
不知从哪里闪现出一个面具人,态度恭敬,“是裴小姐吧,这边请。”这人虽言语恭敬,姿态间却不容拒绝。
裴氰不知所云地跟着此人来到箭头房间,那人为她推开门,随后退到一旁,“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不不不,裴小姐是二爷亲自邀请的客人,我们这些下贱的奴仆怎配与您一同前往?”
二爷?不是说是主管吗?
裴氰转身就想走,却见刚才还笑盈盈的此时正呈戒备姿态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