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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后她封侯了 观五公子

这观府里,竟还真有人敢动她的东西。

她甚至特意借了观煦的手来送,也能出差错。

倒叫她好奇了——

不知动她花的这人,命有没有胆子大?

然而下一瞬,她便将手自箭羽上收回。

杀念闪逝,不过一息。

人非草芥,不可嗜杀……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但最好别叫她逮到。

调整好心态,院中人声恰也再次入耳。

这回自不是观煦了。

那人道:“大公子有话,不妨直言。”

只一句。

却叫明光瞳孔一缩,兀地愣了住。

观煦的声音虽冷,但语气中藏着情绪,是有根之木。有生气。

此人的声音则淡得空空荡荡,像一汪无根死水,雨落无痕、风过不惊,没有任何语气,也不含一丝情绪。

几无生气。

像极了——祝还。

明光的手一下便再次搭上箭羽,胡乱压住几簇,便收起五指,将它们一点点握入掌心。

然并不握紧,就那么虚虚包裹,任由它们扎着手。

祝还已去十六年。

她以为自己已记不清她的音容,没想此刻,乍闻这陌生男声,回忆竟忽如潮水涌上,几要在瞬间将她淹没。

纵是乱世流民,凡她所见,不是奋力求生便是心灰赴死,无一如祝还。

行尸走肉般活着。

她知晓定是受尽苦痛,可怎么问,怎么查,皆无所得。

直到前几日,信州突然出现个祝家。

才算是唯一的一条线索。

心绪纷涌,实不过一瞬。

明光握着箭羽,抬起眼,透过树影间隙,望向了那出声者。

只一眼,两个字便浮上心间。

清癯。

夜雪虽停,可他一身青布直裰,单薄得好似一阵冬风便能吹倒。

怪的是,偏又立住了。

甚至站在铁甲未褪的观煦对面,竟也不叫人觉势弱,只显过分的消瘦。

看得明光一下皱起眉。

他的画像倒毫不作假,甚至真容更加优越,眉目鼻唇,无不卓绝。

但太苍白了。

一双眼更是乌黑空寂,了无情绪,愈衬得面无血色。

观煦手中的秃枝,都比他多一分生气。

明光已然生出分怀疑——

他这,能活到大婚那日吗?

可别坏了她的事……

“该说的我已说完。”恰此时,观煦出声回应,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最好活得久一点。别在大婚前出事。”

观照听了毫无异色,不问不究,甚至连眼也不眨一下,只道:“好。”

观煦却是定定看了他一会,才将手中梅枝递出。

观照面无表情接过。

观煦却又道:“既是望侯所赠,便收起来吧,免得放在外头,什么人都能看一眼。”

观照:“嗯。”

观煦再看了他一眼,便转身。

然才走了两步,又停下,直接背对着观照道:“大婚若耽搁了,她会心烦。你最好别惹她心烦。”

说完,再不停留,大步离去。

观照听入耳中,但未目送他,低头看了眼手中梅枝,便转身回屋。

这时,一个圆脸小厮从屋中探出脑袋,瞧见观煦走远,忙跑来迎观照。

看着有些小心翼翼,似与观照不熟,但倒无轻视之色,反还带了几分恭敬。

而当他目光下移,突然便没忍住出了声:“公子……”

观照脚步没停,但看向他。

应是年纪实在小,掩不住好奇,这小厮竟直接问:“望侯为何送截秃枝给您?”

观照竟也答了:“不知。”

小厮露出惑色,只好自己思索起来,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忽变:“望侯难道是……羞辱您吗?”

观照这才停了步。

却仍无神色变化,只用那双乌黑的眼淡淡看着小厮。

小厮被他看得一愣,傻傻立在原地。

然而观照很快便收回目光,只道:“望侯若要羞辱我,今夜来的应是旁人。”

小厮愈发困惑了,挠挠头,没想明白,便问:“为什么?”

观照却没再答,直接步入屋中。

小厮忙跟上。

二人身影从明光视线里消失。

明光当即抬头,四下望了眼,准备换个地方继续偷听。

没想这一望,停在了原地。

双眼微眯,划过讶色——

寒凉月色下,繁枝茂叶间,竟有许多银光闪烁。

是比发丝还不起眼的细线,根根紧绷,交错纵横,连接院中的每一棵树,几乎环绕整座院落。

最后一线银光穿过窗隙,没入观照刚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