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好。”嘴里嗔怪着白虞任性,手中却还是把药盘子往桌上一放,推得远远的。
眼珠子骨碌一转,瞅见白虞坠崖落下的伤疤。
内衫薄透,少女皮肤若隐若现,似寒冬初雪细腻娇嫩,独独一片粉色疤痕几乎贯穿整片锁骨。
虽然疤痕有渐好的趋势,依然能想见当时的伤口得有多狰狞。
裕年不敢继续想,当时这样娇生惯养的姑娘是怎样从崖下一步步爬上来。
她鼻尖泛酸,匆匆挪开视线。
“坠崖的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得有多心疼你。”
裕年不知从哪翻变出来的红糖枣糕,几块枣糕齐整躺在布帛上,竟也没遭压扁。
她如哄幼童一般,语调扬起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吃完枣糕咱们就喝药,好不好。”
见白虞面露难色,以为她在为谢祁玉一事忧心伤神,小心觑着脸色安慰道:“我听说这几日的事情了......谢少爷的事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谢少爷对你一直关爱有佳,把你当心尖尖上人捧着护着......”
“裕年!”
良久,白虞开口打断。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像是被批评却又不知错在哪的倔强孩童,努力压抑自己的委屈和不甘。
“我真的不想喝药。”
“别使小性子,小姐最乖了。”
白虞抬眸。
看着自裕年走进来便一直浮于她头顶的弹幕。
【药里有毒】
【白虞这下能死了吧!】
“我说了不喝!”
少女的杏眸暗含薄怒,唇线紧抿,双颊因怒气悄无声息地染上绯红。
“......”
裕年被这一怒斥钉在原地,双手呆呆捧着枣糕悬在半空,无所适从。
有一刹那她觉察到眼前的少女似乎有哪里变了,明明是熟悉的面容,和对方眼神相撞,平日总对她笑意盈盈的眼睛此刻像一头受惊幼鹿,充满惊恐、愤怒和一些她无法理解的情绪。
意识自己太过激动,白虞深呼吸,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你出去吧,我要自己歇一歇。”
“可是小姐——”
“出去。”
俄顷屋里子只剩下白虞一人,一碗汤药,和一群七嘴八舌的弹幕。
【这咋和我第一次看的剧情不一样了呢?】
【珍惜现在这个白鱼,以后还有会黑鱼、红鱼和死鱼,就是没有活鱼。】
【被一起长大的人背刺,真惨啊,同情女配呢。】
【同情什么,都是咎由自取,看过她后期做的事情你就不会说出同情这两个字了】
【不好意思,一周目,还真没看到后面剧情。】
【......】
胸口再次传来痛楚,一波接着一波浪潮般扑击心底最柔软之处。
白虞无意理会聒噪弹幕,朝着门口方向望去,看了好一会,门扉紧闭似与外界隔断般,没有人再进来。
趁着恢复点力气,她手腕撑住床沿,手臂和腰椎一齐用力,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
磕磕绊绊换上体面点的衣裳,光是从下床走到桌边,白虞额头上已经渗出薄薄的一层汗,呼吸失了分寸。
她本就坠崖旧伤未愈,又来这么一遭,纵使神仙的身子骨也禁不住这样折腾。
盯着黑黢黢、凉透了的药碗,白虞心思愈发沉重。
但转瞬间又释然,与其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亲自去验证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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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阒鸟静,月影斑驳。
聒噪的蝉鸣彻响整个牢狱,兰掌门给这座专门处置犯错弟子的地方起了个好听名字,叫清阁。
赎罪洗污,是为清。
牢里阴暗潮湿,地面像是刚被泼洗过般倒映出油灯光亮,空气里若有似无飘着血腥味。
微弱幽光起不到半分照明作用,反叫这地方添了森森阴气,令人不寒而栗。
见到谢祁玉时,白虞露出诧异的表情。
没有她预想中浑身浴血、衣衫褴褛的落魄模样,反而一身水洗发白的麻布,干干净净,端坐于矮桌旁。
既没有君子落难的愤懑和失意,也没有......
白虞不动声色将人上下打量个遍。
丝毫没有死了狐妖情人的寡夫愁容。
这副样子,倒是让她想起从前爹爹在会客厅招待客人的模样。
不紧不慢,从容写意,颇是岁月静好。
白虞盯着对方许久,犹豫再三,打了无数遍的腹稿此时半句话也问不出口。
要从哪开始问呢,问他近日是否吃得好睡得好,问他为何会认得人人喊打的狐妖,还是问坠崖之事是否出自他的手笔?
正她踌躇之时,谢祁玉先开了口。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他掀起眼皮子,暗色中一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