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轻巧敲地, 发出哒哒声响,紧跟其后的是皮鞋沉重的声音。
司机笔直地站在车前,两只白手套交叠着, 见两人到来, 立即恭谨地旋身,想要为他们打开车门, 却被男人伸手制止了。
他加快脚步, 手臂一展, 为殷容拉开车门, 笑着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又虚虚扶在了她发顶。
殷容瞥他一眼, 款款上了车。
沈明雾笑着,转去另一边上车。
他车门都已经拉开,发现司机还怔怔站在原地, 眼神放空着, 不知道在凝望着什么。
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不小心碰撞,沈明雾又对他展颜笑了一下。
司机猛地一哆嗦回过神来, 连忙低头道:“抱歉, 沈总。”
沈明雾像没听见一样。
他仍保持着那样的笑容,上了车。
车子向前开,挡板刚刚被升起来, 女孩的手心就贴上了他滚热的脸颊。
“……奇怪。”殷容歪头望他, 贴了会儿, 又捏了下,问, “看起来也不是很红, 怎么这么烫?”
她望向男人微微泛着绯红的脸颊, 酒意好像将那双黑眸熏染得更加明亮。
他仍笑着,乖顺地任她动作,在她的手即将从他脸旁撤开时,他抬手握住了她,十指相扣着,他垂下眸,重又将她的手放在他脸颊上,眷恋地在她手心蹭了蹭。
唇角还是带着那略显迷离的笑。
殷容望着他,有些迟疑地问:“……喝醉了吗?”
他笑着摇摇头,脸颊蹭她的手心还嫌不够,又偏过头连续地吻她的手心里。
她又问:“没喝醉啊?”
他抬眸望她一眼,殷容明白他的意思,是不高兴她这么小瞧他的酒量。
“没喝醉啊,”殷容睨他,很不客气,“那你是傻的吗?别人把你认错了,你也不知道解释一下?”
沈明雾终于开口,嗓音轻哑,含含糊糊地,像撒娇:“姐姐,是你不让我说话。”
“……”殷容问,“我不让你说话,我让你喝酒了吗?”
听起来没什么逻辑,甚至是挺无理取闹、态度恶劣的一句话,却让沈明雾低低笑起来。
殷容在那笑声里莫名其妙地耳根有点热。
烦死了——
不让他说话是怕扯到伤口,他倒好,还敢喝酒,真是不嫌疼得慌。
“我错了,不该喝酒的。”他吻着她的指尖,含糊地轻声道,“没事,不疼的,都好了。”
他仍翘着唇角,让她更是恼怒起来。她继续道:“所以被人家认错了也一言不发?隽怡和舒巧她们都坐在前面呢,怎么也不去打个招呼?”
“他们在讲以前的事情……讲你们在哪间教室上课,讲当时怎么换座位,讲老师的外号,讲成绩,讲趣事,讲运动会和辩论赛……”他含糊地笑道,眼眸晶亮地望她,“我很想听。”
“上学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殷容听他忍着痛意和她含糊地说了一长段话,她咬着唇没打断他,实在不明白那些事情有什么有趣之处,反正她当时的心思都在学习上。
“我觉得有意思,”他轻声道,“那些都是你的事情。”
好像只要听到更多的细节,他就也和她坐在了一个班级里,望向同样的黑板,听着同样的声音,共享同样的日出日落,晨曦暮霭。
可能她坐在他前桌,会转过身冷淡地递给他卷子,命他向后传。
或者他坐在她前桌,听到她和身旁的女孩低低地讲什么笑话,再一起笑起来。
很偶尔的时候,他也会被她用笔尾戳戳脊背,喊他来参加小组讨论,或者别的什么。
想一下也很开心。
沈明雾伸手去抚平她微微蹙着的眉心,笑道:“我真的好了。”
……哪里有那么快好?
他平日里说话声音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含混,这样的轻柔,这样的依恋,也……这样的性感。
手指被他柔软温热的唇瓣啜吻着,殷容望着他,也绽开个笑来,问他:“都好啦?”
他“嗯”一声。
殷容道:“让我看看有多好。”
说着,手指直接送入他口中,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咬合了下,又顺从地张开。
柔软指尖从舌侧伤口划过,疼痛混合着不知名的陌生感受,激起他一阵战栗,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这就是好了?”殷容蹙眉道,质问,“这就是不疼?”
他又“嗯”一声,含住她手指,用舌尖轻轻舔舐她,轻声道:“姐姐摸摸就不疼了。”
那双黑眸和她对上,满是波光粼粼的诱惑,殷容心神微颤,他向她的位置俯身过来,灼热气息洒在她唇边:“再亲我一下,好不好?”
殷容说不出来“不”,她只能堪堪挤出三个字来——
“等到家。”
沈明雾抬手敲那挡板,司机立刻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