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没有太大差别,早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总比晚的好。”
他道。
“眼见为实。”
实力足够,说话就是有底气。
白芷模仿不来这久经沙场的气势,不过有原作顶尖战力之一——哪怕他现在还不是——在旁边,她是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更何况她也觉得既然都到了这里,参加与否只是其中一环,还不如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你不用去。”她嘱咐还趴在床头的甘木,“等会儿好了,直接设定广场的坐标来找我就行。”
小鸟困乏地应了声,它连上插座接口后就开始加载当地的补丁文件,速度感人,可能还得一阵子。
隔着窗玻璃望出去,夜色逐渐笼罩城镇之时,原先空旷的街道上也挂上了红艳艳的灯笼。
按理来说,庆典一周一次,也用不着有多大铺张的布置。
但镇民们的想法不一样,他们有喷薄而出的仪式感,最次也要在自家门口点缀上几盏花灯和连成串的小彩灯。飘在墙顶的彩带在随风舞动,仿佛已经在演出一首无声的欢快舞曲。
白芷感叹道:“动作挺快啊。”
“才挂上去不久。”狙击手说,“广场的准备工作应该更早点。”
你在窗边看得久,信你。
白芷为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而称奇,她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还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人们对生活的热爱。
第十区的空气是灰色的,里面弥漫着争斗与谩骂。大家清楚地知道日子不可能一天比一天更好,长期浸泡于其中,再大的希望也会化为痛恨,你想找到一点真正纯粹的快乐要比在街边找个毒|品贩子难得多。
天堂镇不一样。
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虽然已经到了有些奇怪的地步。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
广场位于城镇中心,这座圆形的大池子灯火通明,似乎只要靠近就能被那热闹的氛围所感染。
几条拼起来的长桌上堆满了食物——肉菜基本都是禽类,炖的烤的白切的全都热腾腾地摆在上头。素的菜式更丰富一些,负责摆盘这道工序的人显然也很看重自己的责任,精心地调整过旁边灯光的角度,让每道看起来都那么清亮诱人。
孩子们在追逐着打闹,稍长的青少年就沉稳一些,年轻的荷尔蒙诱使着几对情侣手牵手地随音乐节拍摇摆。那几台屹立在周围的音响震动空气,播弹出的音符欢快又活泼,是最好不过的伴奏。
白芷怀疑大半个镇子的人都聚在这里了,她就看到了白天的那位守卫,不过因为太嘈杂,她只好用双手搭成喇叭道:
“大哥,你也来啦——”
“哦!”
对方听到后,马上开怀地冲她挥手。
“欢迎欢迎,庆典还没正式开始,随便吃,随便喝!”
白芷笑着点头,她看到外来者应该不止他们两个,有些人很明显不适应这样过分和谐的气氛,但追求快乐是人类共同的天性,不一会儿就融入进去,开始雀跃着期待起即将开始的庆典。
也就她边上这位自始至终待在原地,周围都隔空出一段距离,像个活生生冷飕飕的空调。
场子很快就预热到了最高潮。
有人还嫌这样不够带劲,在一片起哄与口哨声中爬上了桌子,一下子成了周围人群里的焦点。他也很享受这样的瞩目,高高举起摇晃着酒杯的那只手,啤酒的白沫都荡出了杯壁。
“敬天堂镇!”
其他人的笑骂声比他还响亮。
“敬天堂镇——!!”
男人的方脸被酒精冲得红彤彤的,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在那之前,他先弯腰在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啤酒,转头举起——
他的身体软了下去。
准确来说,是突然脱了力,酒液随着杯子的打翻而洒了满地,他也直挺挺地向着桌面栽落,连带摔了一打碗碟,但瓷器粉碎的声音盖不过□□的沉闷倒地。
所有人都噤了声。
男人的眼睛还半阖着,有什么顶开了他的眼皮——是瞳孔,那黑色的小圆点钻出瞳仁,从眼球中破土而出。
两边同时探出了头,才能看出这是某种树枝。树枝迅速从头发丝粗细生长到了如同蚯蚓一般,哪怕离得再远,也仿佛能听到它们咯吱咯吱地摩擦玻璃体的声音。
他脸上有残存的笑容,可惜没能保持太长时间,因为仅留些许缝隙的嘴唇也逐渐被撑开。质地相似的树枝顶出他的嘴巴,把整张脸撑成了惊叹似的表情。
双眼处也没有停下,那已经足以成为一棵小树的枝干了,满满当当地占据了一对眼眶,并且还在不断地壮大。不仅如此,鼻孔、耳朵……他脑袋的每个孔洞都成为了温床,连皮肤也迅速皲裂,变成树皮似的形状,整个身体俨然像个还套着衣服的人形树干。
掌声猛地打破了沉寂。
正所谓一石惊起千层浪,人们纷纷回过神,为眼前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