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给她。
她收下。
他这才谈起她刚才的话。
“格瑞丝小姐,您的意思是,你们确定这是一起自|杀案了吗?”
“毕竟也没有其他的证据。”
“您是说,您有别的猜测,但还没有证据。”
“嗯。”
“是什么样的猜测呢,可以告诉我吗?”
格瑞丝说“可以”,她回答得过于迅速。
“你告诉我,杰里说过,他伟大的灵魂和这个恶臭的世界格格不入。”
“嗯,是的,他说过这句话。”
“而我想,说出这样一句话的人,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自|杀。你看,他擅长为自己人生的失败寻找外因,推给世界、推给他人。他不会认为雅各布、索尔对他的憎恶是他的错误,也不会反思索菲亚为何将他推开,他只会想,他们都是蠢货。”
“……”
艾维咬住嘴唇,低下头,他似乎无法承受自己的好友被这样诋毁,他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
“索尔先生也是这样说杰里的,也许我该面对现实……”
“我认为索尔说的太绝对,杰里也不是没有自|杀的可能。”
“咦?您这么说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我只是说,他不会因为索尔、雅各布、索菲亚自|杀。”
艾维张大眼睛。
“您的意思是,还有第四个人!”
“我的意思是,还有第四个人。”
格瑞丝重复他的话,她忽而抬起眼眸,一动不动地盯视着他。
艾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他同她对视了一会,表情逐渐变得委屈,他吸了下鼻子。
“格瑞丝小姐,您这样看我,好像在怀疑我似得。”
“是的,你有嫌疑。”
“诶?”
“侍者说了,那天舞会你也在场。”
“我不明白……”
艾维无力地摇头,蓝眸里泪光浮现,没一会,他流下眼泪。
格瑞丝却还在拿无情的目光拷问他。
他越哭越厉害。
过了整整三分钟,她才终于收回视线,她看向别处。
“对不起,艾维,我习惯先从身边的人开始排查。”
“您一直是这样做的吗?”
“也不是。”
艾维听见这话,暗忖自己应该抱怨两句,他措辞的时候,听见她说下去。
“我的身边以前没有其他人。”
“……这样吗。”
艾维嗓音低哑,他咽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语,视线移向她的侧脸。
她看起来很落寞。
他望着她,白天那种轻蔑的笑容又回到他的脸上,这次没有人看见。
他感觉自己占了上风,但他还没有得意忘形到忘记他扮演的角色。
“格瑞丝小姐,舞会那天在场说明了什么?”
“说明……”
他没有听,反正她说的都是他知道的事。
他知道的还比她更多。
这起案件里,如果要出现第四个人,“他”只能以一种身份出现在杰里面前。
“杰里先生,我就是写给你那首感谢诗的人。”
那个人只要对杰里这么说。
“可你又不是那三个人!”
“是的,我不是,但我当时也在场呀,我目睹了您的英勇时刻……”
他只要这么说,杰里就会相信,就会愚蠢、无条件地信任他。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
艾维想到这,周围的声音已经消止,他感到额头冰凉,他茫然上望,对上一双温柔的黄眼睛。
她干什么这样看自己?
“很好,艾维,你退烧了。”
“……”
“照顾好自己,我要走了。”
“……”
她走了,真的走了,一点留恋都没、一点感激都没有讨要。
他感觉她很奇怪。
他等到她彻底离开,连脚步声都听不见的时候,这才发现整个房间有多么安静。
她身上那种落寞的神采现在来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没有人笑话他。
因为这里一个人都没。
他把自己埋入被子。
“快结束了。”
“你我马上就会结束。格瑞丝,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呢喃着这般的话,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