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的女人,陈述着她的罪状。
“你的脸,他看了很多次。”
???
傻逼。
不看脸,怎么说话。
就为这个杀了她,有毛病吧!
裴裹儿腹诽,真是个疯子。
楚琢玉依旧站在原地,身侧是浮着的悯生剑,他哂笑一声,目光往远处一瞥,从月亮的位置,算着时间的流去。
差不多了。
那迷药困不住大师兄多久,他要快些回去了。
这样,才不会被发现。
“划了她的脸。”
悯生剑早已生出了灵识,亦或者神剑之内的神识已经活了上千年。
楚琢玉不想做的,里面的东西都会为他做。
神剑光辉下,亮起一块草地,尚且沾着雨滴的湿漉。
地上女人的脸也同样被照地清晰了起来,脸颊的泥污一路延伸到嘴角,瞧着十分狼狈。
剑灵并没有犹豫,挥舞着长剑,速度很快,没有留情。
昏迷下,人的痛感并没有消失,甚至会更甚。
女人在模糊地呼痛,一刀一刀,有皮肤在溃烂,有血液在涌出,在疼痛超乎精神的迷障后,终于醒了。
她迷蒙着眼看清了近若咫尺的剑刃,慌张地撑着手臂,濒死下的潜能叫她自觉地往后退,趔趄着,瞳孔被恐惧覆盖,不断震颤。
“谁!是谁!”
她大呼乱叫着,可剑不曾放过她。
她跑到哪,剑刃便会追到哪,直到没有力气了,如同一滩烂泥在地上窝着身体,蜷缩着。
血渍淋淋的脸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悯生剑却还在不停地割着她的肉,躲闪间,她的嘴被削下了一半,剧痛冲袭着头皮,哭着求饶。
“放过我,放过我。疼,好疼……”
可她的牙已经漏风了,根本无法出声,也没人会去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张脸除了眼睛,什么都削下去了。
她成了一个没有脸的人。
剑终于走了,女人倒地,偏着头,可怎么都疼。
终于,她在一个方向,用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如见到恶鬼一样,难以置信到甚至艰难地爬了起来,冤屈让她举起手,指认着这一切的罪魁凶手,口型在说。
“楚琢玉。”
若是她的脸还在,那应该是惊恐,是恶心,是颤抖地尖叫,惨白如纸。
男人像是在欣赏游戏里最精彩的一幕,嘴角甚至挂着笑。
他就这么看着女人,盯着她逃跑的身影,因为看不清草坡摔倒,一张脸血肉移位,佝偻着身子,像是恶狗一样落荒而逃,很久,很久都没有跑出去。
这,是他一人创造的,是他赐予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的惩罚。
女人绝望极了,就在她的生命力不断流逝,疼痛摧残着她的身体,想沉沉睡去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一处柔软的布料,她还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鸟鸣。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尽力地扬起脸,沾满血雾的双手却又颤着收回来,像是不敢去碰触这样一个人,怕弄脏了他。
那人低下头,女人突然流泪了,也倒下不醒了。
明月之下的草坡上,束着黑发的美人显出脸庞。
“琢玉。”
像是在热水里滚过的颤抖声音,在杀人现场里并不少见。
楚琢玉却从阴暗角落里回过头,目眦尽裂。
一瞬而已,游戏反转。
脸部朝下、咳血至晕厥的裴裹儿,成了这里的最终赢家。
幻境碎了。
因为楚琢玉这个人碎了。
他最怕的,就是徐帘雾的审视。
怕到只听到了这一声名字,幻境就戛然而止,徐帘雾的审判只出现了短短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