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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没有被掰弯 怀疑(二)

徐帘雾克制了几次,咳声终于止住了,脖颈间的伤口已然感受不到失血的凉意。

确是良药。

迎着那双眼,他想刻意忘记方才的窘迫,提了别的。

“手给我看看吧。”

不足他一半的手掌,十指上却已然遭了不少难,很多都是一些细小的划痕,已然结了疤,痕迹方向错乱,很像是多次伤口叠在一块,经年月累。

“这些……”

裴裹儿也没避讳,说地轻松。

“御尸要用血。”

尤其是那个做了尸体都爱喝酒的阿生,若是不用血,便都使唤不动。

徐帘雾翻来覆去看了很多次,翻得裴裹儿都有些莫名其妙,想要收回去。

“不好看,还是别看了。”

主要也是那双手触感温润带凉,总是摸着她,不免就心猿意马。

虽然她不爱说话,有时候还奔着闲事去送死,但她也不傻。

她好像有点想亲近徐帘雾,但离得太近又不自在。

徐帘雾也没强迫她,顺手便松开了,只是神色变得有些认真,言辞依旧温和。

“身体发肤受了伤,总会疼的,不管它,便会自生自灭,留下惩罚的印记。”

“你说它丑,说明还是有些在意的。”

“知你平日不爱留意这些琐事,总会不自觉留下伤,又有不可放弃的取血之由,不如我教你一个小小术法,既不痛,也不会留疤,比你自己拿刀都要快些。”

裴裹儿还是不认为自己这双手值得费心思,但一想费的也不是她的,便心安理得地点了头。

法术简单,学的很快,徐帘雾便夸她,会拍拍手,又摸摸头。

可这很像她平日里逗狗,若是听话便拍手叫它,若是太乖了,就摸摸头。

“师兄,平日里是不是未曾有人夸过你。”

否则,怎会连夸人好都这般像对幼童。

和幼童的亲近是人天生就会的,可表扬却不是。

“为何要夸我?”

徐帘雾慢半拍,只觉得这句话问出来又显得太过可怜。

他也想在记忆里寻找与这有关的场景,想到的也是些历练时同门的加油呐喊,若不便是经过人群听到的两句骄傲的“这是我苍生道的大师兄!”。

裴裹儿回答地理所当然。

“自然是因为你好。”

“你送我簪子,说明你很大方;你教我术法,说明你很善良,你从不说人不好,说明你很有礼貌。”

原来竟还有这般直白的夸赞言语,他却是从未听过。

苍生道的弟子有张扬,有内敛,但宗规约束,也少有人能在他面前说得如此大方。

徐帘雾瞳孔微缩,甚至不知作何反应,只是内心的谦逊让他下意识接话。

“只是些细枝末节,举手之劳。”

“你帮我带回宁焘,我还未曾谢你,如今又拖累了你,倒反而是有愧于心。”

“我做的未曾比你好。”

更何况,那些藏在他心底的不能言说的隐晦,已经注定他不是一个完完全全干净的人。

可小裴不一样,她还小,还年轻,懂得知错能改,又一心孤勇,他如何比得上。

那些世俗安排在他身上的头衔,竟也都比不上她与他说的这两句。

温暖的不像真的。

“师兄,你当真进步了。”

裴裹儿直觉有点上头,这话夸的她简直如头皮发麻,身上爬了数万只蚂蚁一样。

抖了抖胳膊,都还觉得痒得很。

茅山派的人避她如狗屎,海棠门的人嫌她没女人味,她说徐帘雾没人夸,她自己又何曾被人正经地从头到尾的真正认同过。

左只是不在意,看做不重要。

但真当一个人,面对面对她说好,若是她能长一条尾巴,怕是也快抖的跟狗一模一样了。

骤然又莫名其妙得了一句进步的徐帘雾不明所以,只当她是接受了歉意,心口的内疚聚的少了些。

日后他必会小裴再好一些,再再好一些。

觉得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徐帘雾慢慢扶着膝盖腾起身,走向了还在对墙思过、无法动弹的宁焘。

那一记拳头当真力气极大,宁焘如今是安分的很,就是难免又添了新伤。

他为人把了把脉,只觉气若蜉蝣,生机几乎要被蚕食殆尽。

魔气一日不能除,宁焘的命便一日比一日少一分救回的可能。

他将人定住五穴,随之盘腿坐下,想以法器银针暂时封住宁焘的大穴,本是得心应手、行云流水,却在刺入心脉时,震出一抹惑人的邪力。

徐帘雾被冲的心神激荡,眼有血丝,原本空荡荡的内府像是有一股不同于灵力与魔气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往上冲入他的识海。

那股气息像是带着埋于心底的欲望,让他的神识都止不住动荡难稳。

裴裹儿本是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