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呀?”
一点白颈仰着,更伶佝。
齐迢淡淡避开视线:“你生病了,去医院。”大
戚时久这场病预料之中、来势汹汹。
也不全是除夕夜受得那场寒风,她实在装了太多事了,又总悲观着上进。
连逢热事、都必先浇捧冷水。
戚时久知道她在反反复复地烧,烧到快冒烟时感觉灵魂飘到半空中,又费半天劲把自己拼命塞回身体里。她一度以为自己快嗝屁了。
梦里昏沉的时候,迷迷噔噔仿佛看见妈妈在朝她挥挥手。笑得像个孩子一般,然后转身,向无尽花海里走。海藻般的长发坠在身后,还是三十岁的模样,仿佛这近十年岁月,在她身上从未着墨。
也确实没有着墨。
戚时久忽然忍不住鼻塞,即使喉咙烧到失声,即使知道是在梦里,也举着手拼劲乱挥。
别走妈妈,求求,回头看看我。
我其实没有很想你。
只是,真的太累了。
“唉。”
哭得喘不上气时,她忽然听到有人若有似无地一声叹息,而后,乱挥乱抓的掌心倏尔被握紧。
熟悉的修长清润。
一屏息,沉木冽香相弥。
戚时久舒展开眉,无端生了几分安心。
便吸了吸鼻子,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拽着那只手。甚是霸道,甚至掐得愈发紧。
又晕晕沉沉睡了过去。
这次没再做梦。
不知又睡了多久,等她再次清醒时,窗外远色皆白,天光徜亮。
烧久了,脑子转得慢,戚时久缓了几秒才朦胧意识到一一下雪了。
今冬的初雪。
“醒了?”
有点冷的腔调,如同一把雪刃刀。
齐迢站在深蓝分隔帘前,单手抄兜,长指在手机屏上划动。长睫垂着,没有看她。
戚时久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还在打吊瓶。……我睡多久了?”
“不久,十几个小时吧。”
戚时久蹙眉,直觉齐迢语气不甚对劲。
稍时,冷不丁回想起什么,她颇有些做贼心虚地顺着声音瞟过去,往下瞅。
长指修冽,一如既往,冷又净,没有丝毫红痕或掐印。看来不是掐得他。
幸好。
戚时久放心地长吁口气,还没喘完,却忍不住咳嗽起来。“要水吗?“齐迢听到她咳,半掀眼皮,从床头铁柜上方拿了个桃粉色陶瓷杯。
里面还留着常欣离开前给女生倒的水。
他摸了下杯壁。
已经冷透了。
“你等一下,我去趟热水间。”
戚时久连忙摆手不让他麻烦,想示意自己的咳嗽已经止住了。
结果还未说话,又咳了两声。
再抬眼。
少年冷颀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帘后。
还没过几秒,中间的分隔帘就被猛然扯开。一个兴奋的脑袋探了出来,颊面红扑扑的。“哎哎,刚刚出去那个……"年轻女孩朝门外努努嘴示意,“你哥啊?真特么帅啊。”
“本来以为除夕发烧很倒霉了,没想到还能在医院遇到这种极品帅哥……
.…?“戚时久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同病房的人。她实在懒得接话。
年轻女孩忽然凑过来,挤挤眼:“你哥他还单身吗?”戚时久被窝里的手微蜷。
她纤长的睫毛垂落,只觉得输液针扎得位置,些微抽疼。“阿姨,我也不知道。"戚时久蓦然绽了个笑容,弯眯眯,极乖软。
说罢,她抬起左手,想把点滴流速调慢一些。“啊?什么啊?我今年冈刚……"年轻女孩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想说自己才二十,就听见门外清沉的脚步声。是少年拎着保温壶回来了。
她只好咽下没说完的话,灰溜溜躺到自己病床上。齐迢推帘而入。
戚时久原本在窥窗外的雪,今年的雪格外大,簌簌洒洒,似乎要噪天为白。
医院用的深色布,阻光,男生拉开帘,满室虚白沉瀣而出,仿若他身周如雪。
戚时久静静凝着他。
“有事?"齐迢察觉,瞥过来一眼。
“…没什么。”戚时久摇摇头,收回目光,垂首玩着自己指尖。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刚刚旁边床位没什么边界感的那一问。戚时久蹙了下眉。
指甲盖几天没剪,都有些长了。
“哗啦啦一一”
壶塞打开,倒水的声音,音调渐次抬高。
没人说话,病房里一时只有隔壁打电子游戏的响动。戚时久耳朵竖了竖,是《愤怒的小鸟》。
……常姨呢?”
“她今天有一篇论文被录用了,需要回去补充材料,我爸送她去了。”
戚时久听不太懂:“什么论文这么急?”
“一篇一作SCl。“男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