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有见到过其他公司的负责人。他们和你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目前看起来,你没有其他更好的想法,能来说服我。”
寥寥数语,将梁意星的希望打得七零八落。
吴卫赶过来时,方总已经搭电梯离开,剩下梁意星一个人靠在墙壁上,用力咬着唇。
吴卫脚步一顿,条件反射般看手表,“……还没到十分钟吧?”
梁意星抬头,表情讪讪,默然不语,只是冲着他摇了下头。
吴卫了然,苦笑一声,将手中温热的咖啡递给她。
“没事,我们回去再想想其他办法。”
梁意星:“还有什么办法呢……马上就一个月了……”
别说一个月了,就算给她十个月、一年,她都解决不了这件事。
毕竟,现实并非热血漫画。
在很多时候,“穷途末路”四个字的含义,并不会因为个人意志的“尽力”而改变分毫。
吴卫耸耸肩,“那也不能傻待着啊。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
吴卫平日开一辆名爵,这一个月里,梁意星来来回回坐过许多次。
梁志国和蒋媛走得突然,梁意星从前被家中保护得很好,不谙世事,遇事难免手足无措。
两人的葬礼和墓园,都是吴卫帮着联系、操办。
连梁志国和蒋媛生前亲密的亲朋好友,也是他打电话一个一个联络的。
若非吴卫帮忙,梁意星压根没法面面俱到,让父母体面离世,走完最后一程。
现在想来,她心中满是感激,更加不能叫他的努力白费。
“吴律师。”
车内静默许久,梁意星倏地开口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么努力地挽救工厂,其实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闻言,吴卫结结实实地想了一会儿,谨慎地给出答案:“人活在世上,其实全凭良心。无论小梁总怎么选,我都支持您。”
梁意星自嘲地牵了牵唇角。
其实,如果实在没办法,她放手不管了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债不及子女。
家里所有公司和现金不动产都被查封,梁意星没有继承任何遗产,自然也无需负担梁志国的债务。
可能,梁志国和蒋媛会选择跳海轻生,就是出于这番考虑吧。
梁意星会来收拾烂摊子,还是因为身为子女的责任心作祟。
她依旧记得,去年,自己二十岁的生日宴上,梁志国对她说过的话。
“小星,爸爸的生意做到现在这么大,不仅仅是为了你、为了你妈妈的生活,也要为手下几百个员工和他们的家庭负责。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你可不要怪爸爸。”
要对大家负责。
这是爸爸那时的想法。
现在,爸爸做了逃兵,她一个人,又该怎么对大家负责呢?
……
轿车转入滨海路。
宜江大学已经近在眼前。
倏地,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
梁意星拿出来,解开锁屏看了眼,低声叹了口气。
吴卫扭头,问:“怎么了?”
梁意星把手机屏幕转过去给他看,“张叔发了几张他老婆透析的单子。”
于是,吴卫也跟着叹气,“他们这是打感情牌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大家都不容易。
梁意星揉了揉额角,终于下定决心,闷声开了口:“吴律师,麻烦您先停一下车。”
吴卫依言靠边停车。
外头雨已经停了,梁意星下车,独自走得远了些,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嘟、嘟——”
响到第三下,对方接起来。
“……意星?”
男人还是先前见面时那副玩世不恭的语气,但并不显恶劣。
只是,在有心人听来,他的声音再好听,也叫人生不出好感。
梁意星忍着心里的难受,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易总。”
“嗯哼?”
“你上次那个提议……现在还作效吗?”
方总在国外呆了两周,中间,因为梁意星被限制消费,无法出境,所以先去其他公司走过门路。
等到没有办法的时候,她又去找了易霄。
易霄不在吴卫给的名单上,但是根据林雪青的调查,名单最后那家思垣资本的实际话事人就是易霄。
说起来,梁家和易家,也算颇有渊源。
十年多前,梁志国将建忠工厂迁到宜江市,生意也全部带了过来。
当时,易霄家也是做化工的,规模比现在的梁氏还要大。
虽然有竞争关系,但两家人一开始关系不错,还一起吃过饭。
不过那会儿梁意星年纪尚小,好像还在上小学,印象已经十分模糊。
她只记得那家人里有个特别帅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