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笑得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说话又特别好听,还开车带她去欢乐谷玩了一下午,给她买冰淇淋和疯狂土豆吃。
那个大哥哥,就是易霄。
原本,按照这个关系,梁家有难,应该先向易家人求援。偏偏,据吴卫所说,数年前,易家的工厂发生事故,公司做不下去,梁志国却没有伸出援手。
既然当时梁氏没有帮人家,那现在自家有了灭顶之灾,人家的儿子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更遑论投钱帮忙了。
因而,梁意星迟迟等不到方总,走投无路时,才拉下脸去找了易霄。
在她的想象里,如果易霄还是经年之前的那个漂亮大哥哥,至少会给她讲话的机会……吧?
总得再试试。
谁想到,他竟然会提出那种要求。
简直厚颜无耻。
……
电话那端,男人好整以暇地低笑了一声,“看你表现。”
梁意星捏着手心,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追问:“你在哪里?我现在来找你,当面说。”
易霄爽快地报出一串地址。
挂断电话,梁意星用地图软件搜索了一下,是一家会员制的会所,在市中心附近。
宜江大学的校区在郊区,距离市中心不近。
因为正是上下班高峰时间,开出市区就花了好一会儿。
现在这个点,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下来。雨天不显暮色,似乎一眨眼就会天黑。
但没有其他办法了。
梁意星回到车上,先朝吴卫道了声歉,接着,才小心翼翼地说:“麻烦您再送我去这个地方,可以吗?”
吴卫没有起疑,爽快地点头应下。
进市区比出市区路况好一些。
全程都没怎么堵车。
但距离放在那儿,名爵车抵达会所时,天色还是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梁意星下了车,轻声同吴卫说:“谢谢吴律师,您先回家休息吧。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
她决意一腔孤勇,纵然是如今最信赖之人,也是难以启齿的。
梁意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一颗圣母心,自己都已经陷入窘境了,还想着兼济天下。
只是,工厂的工人、公司的员工,实则都是因梁志国的冒进,而遭受此番无妄之灾。
她良心难安,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幸好,事关老板隐私,吴卫依旧没有追问,只是以下属的口吻温声答道:“好,时间不早了,您自己注意安全。”
“嗯。”
梁意星笑了笑,心中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目送吴卫的车离开,她转过身,踏入身后的花园中。
……
梁家是十多年前才从平林市落脚宜江市,又发迹得晚,在宜江这种老牌豪门大户林立的一线城市里,算不上什么弥足显赫人家,勉强称一句后起之秀罢了。
就算是破产,也只不过占据了本地财经新闻的几条口播。
梁意星幼时在平林长大,那会儿家里还只是开了个工厂。
也就是最初的建忠工厂。
她虽然是被全家人宠着,到底家底还不厚,没养出什么娇惯小姐的脾气和爱好,也就比普通人家条件优渥些,譬如能上最好的私立学校、出入有司机和阿姨接送而已,再多便没有了。
像类似面前的这种私人会所,她从来没有去过。
夜空如洗。
路灯明亮。
梁意星在郁郁葱葱的静谧花园里绕了会儿,终于,窥见了隐匿其中的三层洋楼。
若是不了解的人路过,应当看不出这里的玄机。
她走到门口的台阶下,脚步停驻,仰起头,往巨大的玻璃门方向望了许久。
这种牺牲……真的值得吗?
临门一脚的关头,梁意星依旧在反复问着自己。
她的脑袋里有两个声音在互相拉扯,分不出胜负。一走了之也好,英勇就义也罢,似乎都不是良策。
或许,正如吴卫说的,人活到最后,全凭良心。
梁意星用力咬住唇,迈上了第一级台阶。
只是,就算是打定了主意,前路似乎也不是那么顺畅。
“……一定要入会才能进吗?我朋友在楼上等我。”
前台小姐将梁意星挡在玻璃门外,冲着她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很抱歉,这也是为了保护客人们的安全和隐私。您可以先让朋友下来接您。”
梁意星皱了皱眉,没有为难她,下去旁边重新给易霄打电话。
“嘟、嘟、嘟……”
这一回,盲音响了十几下,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电话。
“……”
在前台小姐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梁意星表情逐渐难看起来。
易霄该不会是在耍着她玩吧?!